“我不会告诉他人,阿悦不妨和我说说。”
“”
这种对话让阿悦很诡异地有了种开明老师在劝导早恋学生的感觉。
魏昭目光温和且宽容,阿悦实在说不出欺骗他的话,无言对视了会儿,忽然心思一转,轻声道“阿兄,其实我”
“嗯”
魏昭鼓励地看着她,如同一泓碧色湖水,偶有浅浅涟漪,但从不会使人惊慌。
阿悦道“其实我一直在做一个梦”
略去一些和书有关的词,阿悦把自己剧情中的经历用梦来代替,当然,所谓的女主不可能会提到,毕竟她从不认识郭雅此人。
这是她从未对任何人倾吐过的秘密,也是她一直忐忑不安的缘由。可是今晚既然都能那样和傅文修对着吼了,那她再大胆一点,把这些事告诉魏昭又有何不可
如果这位表兄也不值得信任,那她真的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
阿悦说得很慢,因为时常要斟酌语句,思索出恰当的方式来讲述。
魏昭第一次听到小表妹的这些梦境和隐忧,他给予了十足的耐心,坐在这儿听她断断续续地说,许久道“阿悦的意思是,在梦中你嫁与我为妻十三年后,傅氏便会兵变篡位,而我无动于衷,任他们取走了皇位和你”
阿悦点头,后又摇头,小声道“梦中的事我记得也不大清了,应当是发生了甚么而我却不知晓罢。”
这就是阿悦从最初就惧怕傅文修的原因魏昭想到了上次她问的问题,似有所思,“那之后呢”
阿悦轻眨眼,“甚么之后只是梦而已,之后我也不知道啊。”
她目光略有闪烁,魏昭定定看了会儿,没有追问。无需回答,他已经知道,梦中的阿悦定然很快就不在了。
他忽然想到阿悦独处时的模样,总是像给自己裹了一层又一层的外衣,显出这个年纪少有的安静和谨慎。当初魏昭以为是她幼年失恃,又与父亲离心,所以会有这样深的防备和不安。
如今才知道,她竟是常年在做这样一个预兆般的梦。
因阿悦早先的提醒和心中的警惕,魏昭这几年确实一直在注意傅氏,他们做得很隐秘,但依然能看出野心。
倘若一直这样下去,未来十余年的走势也许当真会和阿悦梦中所展示的那样,无怪她一听到遗诏中提到的婚事会有那样大的反应。
思索间,魏昭半张脸陷入阴影中,随着灯火明灭不定,投来的视线却是一直沉稳而凝长,让阿悦不知不觉跟着他静默下来,等待他的回答。
他真的会相信她吗还是只当是一个孩子滑稽的梦,一笑置之
阿悦拢在袖中的手交握,渐渐渗出汗意。
“早在一年之前,我便对祖父提过傅氏之事。”魏昭终于开口,“但傅徳与祖父为至交,于祖父看来亲如兄弟,丝毫不愿怀疑,我便也不好有其他动作。”
“再者,那些毕竟证据不显,总不好一言论其生死。”魏昭顿了顿,“如今时势将有大变,一年内我会着人密切观察傅氏。”
“倘若他确有不臣之心,我绝不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