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暮看着最前方的相片,默然无语。
家族所爆发的叛乱已经初步被镇压,但各方后续依旧需要处理。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到来的宾客并不多。
神父庄严的悼词结束,墓碑们迈动步伐,有序从教士手中接过白花,依次来到灵柩之前,将其放下。
宋暮跟随着人群前进,来到棺柩之前。
棺柩之中,曾经的司书,如今仅仅只是简的个体双眼紧闭,神态安详。
在妆造的掩盖下,‘背弃’产生的漆黑纹路几乎无法察觉。
就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对于葬礼上的大多数人来说,事实也确实如此。
司书不会死亡,或许就在几天后,她就会重新出现在世人的眼中。
她会继承简的记忆、经验、学识——乃至于情感。
但这算什么?
宋暮轻轻晃了晃脑袋,将这些繁杂思绪甩出脑海当中。
他将一束白色康乃馨放至简的胸口,转身离去。
教堂后门,是一片墓地。
墓坑已经挖好,正等待着其主人的到来。
墓碑由洁白的大理石雕刻,上面书写着逝者的生平,并记录着了她两名学生的名字。
“只是以学生的身份前来祭奠?”
行云来到宋暮的身旁,看着不远处铭刻的碑文:“这样好吗?”
她知道简与宋暮的关系。
“没什么不好,我讨厌麻烦,决议会也不会允许这件事的曝光。”
宾客还在陆陆续续走出教堂,宋暮随意找了个台阶坐下。
无论是司书,亦或是恒动天穹,为了维持自身的正当性,他们不可能承认自己与一场非法实验存在瓜葛,自然也就不可能承认宋暮与简之间的血缘关系。
“倒是你,这种事情也该看惯了吧?居然还会来参加?”
宋暮转头看向行云,发出疑问。
按理来说,以记录之兽每任容器不过百来年的寿命,举行过的葬礼也不在少数。
“只是顺带来看看,这里是历任记录之兽的墓园。”
行云瞥了一眼宋暮所坐的台阶,语气平淡:“就比如你屁股下面,就是第一任记录之兽的墓碑。”
“……”
宋暮低头看了看屁股下的台阶,上面确实有着几乎被磨平的碑文,悻悻起身。
“司书特意为自己圈了块地,就是为了埋自己?”
一想到这里埋了不知道多少个‘司书’,他就莫名感到有些诡异。
这或许就是‘兽’与常人观念上的差异。
“准确来说,整个圣堂都是司书的私产。”
行云语气毫无波澜:“只是她懒于打理,所以管理权被转交给了威尔斯特,作为一个旅游景点被运营至今。”
“莫名感觉有很多槽点是怎么回事……”
宋暮揉了揉眉心,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那你来这里又是要做什么?”
“通知你一件事。”
行云说道:“调律部申请对你展开调查,被我拦了下来,这是第二次。”
“意料之中。”宋暮点头。
无论是恒动天穹的动静,还是通过司书的人际关系,调查到他身上都不让人意外。
“不仅如此,决议会也发起了对你的审讯控诉,他们怀疑你谋杀了一名议员,嗯,这件事我拦不下,不过可以为你争取几天缓冲时间。”
行云想了想,又做出补充:“这是第三次,我对司书的承诺到此为止。”
她没有询问宋暮是否真的杀掉了议员,这不属于她的职权范围,她也不关心。
“谢谢。”宋暮接受了对方的好意:“最近几天我就会离开现界。”
“祝好运。”
行云说完,又想了想,补充道:“现界安全局受决议会调控,不会轻易为你放行,不过你可以找濮阳夜雨,他拿到了重回虚界的许可,携带几名助手属于职权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