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枝敢直接把枕头丢在楚风脸上,还偷偷用脚垫隔着枕头踩她脸, 也有几分倚仗
虽然楚风永远冷着张脸, 浑身笼着生人勿近的气息,看着让人自动离她三丈远, 但曼枝知道她是个好人。
好人可以随便欺负, 甚至蹬鼻子上脸,就像之前她踩楚风的靴子一样。
曼枝一回生二回熟, 畅快淋漓地收回爪子,轻哼了声, 舔着爪子看楚风接下来的动作。
果不其然, 楚风如她所料,缓缓抬起那只白净的手,要将枕头从脸上拿掉。
曼枝预料到对方的动作后,撇了撇嘴,她站起身子, 弓着背伸了个懒腰。还是先下床吧,省得落在楚风眼中,像冒犯了圣僧的狐狸精。曼枝尾巴轻甩,后腿一蹬就要跃下去。
“铮”
如金属合鸣的破风声飞到曼枝耳边, 她来不及反应, 身子便被猛地圈住, 凌空而起。
宫室内,垂落到地的柔软鲛纱轻轻飘荡。
床帏间,纯黑锦被下伸出条粗长的纯白蛇尾, 圈住天雪银狐的腰腹,将银狐禁锢在蟒身间。
“”
这就是你对待恩人的态度吗狗女人
曼枝差点骂出了口,但好歹她记得自己作为“不认识楚风真身的单纯狐狸”,此时应当表现出什么模样来。
想到这,曼枝全身僵硬,露出一副懵逼的呆子表情,等着楚风捞下枕头看过来,再开始她的表演。
楚风的手已经盖在枕头上了,就是迟迟不揭。
曼枝奇怪地瞅了瞅她,待着无聊,又垂眸看了眼圈住自己的蛇尾。
室中并无耀眼的日光,但白蟒的鳞片似乎本身就莹白如玉,散着淡淡的乳白光辉,让曼枝想起曾经妖修到处吹他们妖王是什么圣蟒,传到她耳朵里,还被她讥笑了句傻逼大蟒鞋还攀圣人的名号,不怕风大闪着蛇信子。
有次醉酒,她和手底下魔将打了赌,去折一株长在楚风寝殿前的蛇口莲,她亲自潜入楚风的宫殿,正巧遇见楚风歪在廊下晒着太阳午憩
讲真的,听起来很有美感,但亲眼看到那么大那么长的白色巨蟒盘在朱红廊柱上、蛇尾逶迤在廊下时,把曼枝的酒都吓醒了一半。
另一半酒壮怂人胆,她折朵淡香盈鼻的佛口莲后,凑到朱红长廊下,伸手摸了摸楚风的鳞片。
凉丝丝,滑滑的,嘿,手感不错。
曼枝忍不住用整个温热的掌心贴上蛇麟,实实在在爽了好一会儿,才似有所觉地抬起头。
白蟒不知何时已然睁开了眼,一双碧绿如潭的竖瞳静静看过来,毫无杂质,也毫无感情。
两人视线交汇。
“出去。”
下一瞬,曼枝便被丢出了妖王的宫殿。
好在蛇口莲没坏,全了曼枝在手下人面前的脸面。
但魔后多睚眦必较啊,曼枝自认是个小人,记恨楚风不给自己面子,当下让魔将夺了妖修的一处丰饶秘境,把那朵蛇口莲封存在石碑中,立在秘境前,得意洋洋。
她还放话,终有一日,要占了楚风的宫殿,折尽她的蛇口莲,魔修听了自是振奋,妖修听了破口大骂。
至于楚风自那日起,她们便结下了梁子,不死不休。
最后,死的是楚风。
也不知道那朵蛇口莲还在吗,估计连秘境都破败得寻不着了。
曼枝抛开不去想,做人要活在当下,想以前的蛇有什么用,撸眼下实实在在的才是真理。
她伸着前腿努力够了够,没挨着。
操,这狐狸腿有够短的。
前腿够不着,曼枝就上后腿,往前又勾又蹬的,才蹭着点冰冰凉的鳞片。来不及细细感受呢,对方仿佛以为猎物要挣扎,蛇尾收紧了些,箍得她腰一酸。
“嘶。”曼枝轻轻抽气。
不太大,但终于将一直未动作的楚风惊醒了。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总算把狐狸踩过的那个枕头拿到了一旁,露出一张曼枝最为熟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