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梧和赛潘安跑进阁楼时,地上短暂失去意识的萧寒松也醒了过来, 他瞥到燕鸣手中握着的雁翎刀, 以及地上两个明显已经断气的魔修,顿时松了口气, 起身抱拳道“刚刚不知这两魔修用了什么法术, 萧某一时大意中招, 幸好有燕兄在。”
燕鸣神色莫测地笑了笑,没说话。
“哎呀, 你说你一个小跛子, 咋跑这么快差点让我跟丢了, 万一遇到魔兵可怎么办”青梧进来时,跟在她后面的赛潘安气喘吁吁抱怨。
青梧没理会他, 看到眼前的场景, 先是一愣,又很快反应过来,指着地上那两个死透了的魔修,问“那两个就是布下幻术的妖魔已经被你们杀死了吗”
萧寒松点头,道“多亏了燕兄,要不然我就该折在这里了。”
青梧见燕鸣手中还拿着雁翎刀,大概猜到怎么回事。虽不至于很意外, 毕竟燕鸣是天选之子,按照套路,关键时刻必定派上用场,但她还是忍不住有些惊喜。
这可是又一次见证了天选之子的威力。
她想起什么似的, 举起手中的竹杖,笑眯眯道“燕鸣大哥,你给我的这根竹杖好厉害,刚刚遇到魔兵,一看到我亮出竹剑,竟然都吓得跪在地上。”
燕鸣目光落在她雀跃的脸上,柔声道“你没被魔兵伤到就好。”
青梧摇头“没有。我就说可以保护自己。”
正说着,地上又开始晃动。
萧寒松拧眉道“当心,幽冥教左右护法已死,幻境马上要消失了。”
燕鸣闻言,一把将还在高兴的青梧抓过来。青梧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场景摧枯拉朽一般倒塌,不过片刻,火树银花下的汨河又出现在眼前,仿佛时光倒流一般,所有人都回归原位。
苏醒过来的岳州百姓,全然不知发生过何事,又恢复之前兴高采烈观看河神祭的画面。
回到船只上的青梧,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四周,简直觉得刚刚像是做了场梦。为了怕吓到凡人,萧寒松不知从哪里弄了两个麻袋,套在死透了的两个魔修身上,又吩咐船家划船追上前方的画舫。
小船划到画舫旁边,萧寒松拎起两个麻袋一跃而上,往甲板一丢,对直属上司周巡拱手行礼,道“大人,今晚闹事的是幽冥教左右护法,已经被斩杀。”
周巡让手下揭开麻袋,过了下目,点头道“好那花容月呢”
萧寒松回道“花容月今晚没有露面。”
周巡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然后朗声笑开,道“看来传言花月容在仙魔大战中修为受到重创一事不假,如今她没了左膀右臂,想必也无法再兴风作浪,我们继续追踪便好。如今魔道终于不足为惧,朝廷和玄门正派总算能松一口气。你今晚斩杀幽冥二使拯救岳州上千百姓,立了大功,我回头上报指挥使大人,定会重重有赏。”
萧寒松拱手道“回大人,斩杀幽冥左右二使并非属下功劳,得多亏旁边船上的仙友相助。”
周巡看向旁边小船上的几人,笑道“那还快把人叫上来。”
萧寒松点头,转身朝船上的三人招手“燕兄,上来吧。”
燕鸣点点头,领着青梧踏上画舫。赛潘安在后面探了探脑袋,小声道“大哥,虽然我今晚没什么作为,但也尽职尽责保护了阿梧姑娘,没功劳也有苦恼,要是有奖赏,你可得分我一半,不不不,三成就行了。”
青梧被他的无耻惊呆了,回头道“我没记错的话,某个人一直躲在我身后要我保护吧。”
赛潘安啧了一声“阿梧姑娘你这话就不对了,你自己说说,一开始跑的时候,我有没有丢下你自己先跑这样吧,两成也行,实在不济,一成我也不嫌弃。”
青梧皮笑肉不笑哼了声,他确实拉了她,只不过用力过猛,一跟头两人都摔了。
她懒得和他计较,跟着燕鸣上了画舫。这画舫挂着两排灯笼,十分亮堂。站在甲板上的年轻男子,虽算不上俊朗,但也仪表堂堂,颇有几分英武之气。
萧寒松介绍道“周大人。这位是燕鸣燕公子。我对上幽冥二使时,不甚中招,若不是他帮忙斩杀了两个魔头,今晚只怕不会这么顺利。”
燕鸣恭谦地行礼“见过周大人。”
周巡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颀长挺拔,面如冠玉,一派的清风朗月之姿,心下不由得暗叹修界竟然有这等人才是他未曾见过的。
他回了个礼,道“不知燕公子来自哪个门派师从何人”
燕鸣道“燕某无门无派不过一介散修。”
听到与自己相似的出身,一旁的萧寒松顿时有种惺惺相惜之感,忍不住对他多瞧了一眼。
周巡点头继续道“难怪我见着燕公子面生,想必很少入世。”
燕鸣道“确实如此。”
周巡朗声道“公子斩杀幽冥二使,破除幻术,拯救岳州上千百姓。周某代表玄衣卫感激不尽,稍后我将在府中设宴,还请公子赏光。”
燕鸣笑了笑“那燕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身后的赛潘安冒出半个头,却又侧着脸,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掐着声音道“周大人萧大人,今晚去幻境,在下也有出一份力的。”
萧寒松赶紧道“没错,这位赛公子也有进去帮忙。”
周巡笑道“好按规定助玄衣卫降妖除魔者,朝廷都有赏。”
“多谢周大人。”赛潘安说完,又缩回脑袋躲在燕鸣身后。
青梧转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想不通一个模样俊俏的年轻公子,为何总是这样猥琐
周巡虽只看到赛潘安大半个后脑勺,却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眉头微微一蹙,然后越过燕鸣看向他,迟疑了下,道“这位赛公子,好像有点眼熟周某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赛潘安干笑两声“在下一个无名散修,怎么可能见过周大人,周大人想必是认错了。”边说边笑呵呵从后面走上来,原来的一张白净俊脸,不知何时多了两撮浓密胡须。
萧寒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