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手安排此事的贾赦外, 所有的人都没想到,不过是一件简单的祖母弑孙之案,竟然会牵扯的越来越大,原本以为不过是爵位传承之争, 万没想到竟然还扯到了前朝秘药。
平康帝二话不说便让夏德全亲自带人, 把贾母手上的前朝秘药给搜了出来,贾母藏的虽然隐密,不过有着老熟人赖嬷嬷帮着指点位置, 自然把那些前朝秘药全都搜了出来。
看着那些各式各样的前朝秘药, 不只是平康帝脸色难看的厉害,就连贾代化与贾代善兄弟两的脸色都极为不好看,只要略想一想,要是当年贾史氏一个心狠手辣, 连他们都下手的话呢这小命在别人手里的滋味可当真不好。
当然啦,贾母毕竟是外嫁女, 她手里的秘药可没有史家先祖隐藏起来的那些要多,不过其种类之多, 也着实出乎贾赦的意料之外。
按他先前所猜, 贾母手上就算有些秘药, 但她做为外嫁女,想来史家先老候爷也不会给她太多,没想到其种类之多,着实远超过他先前的猜测,看来当年史家先老候爷对这个嫡长女当真是极为疼宠了, 这才把大半的史家秘药都给了贾母。
饶是贾赦,在见了这么多密药之后,也不得不为了自己生前竟然能够平平安安的活到六十余岁才过世而感到奇迹,再想想赖嬷嬷所说,贾赦摸摸下巴,难不成自己当真体质特殊,是什么练武奇才之类的,这才能够百毒不侵
平康帝一项项看过去,这前朝秘药零零总总,只有你想不到的死法,可没有秘药做不到的死法,不只是贾敷当年所生的病,就连诗、书、画三姐妹病逝,甚至是张氏血崩,与史鼒用于毒害瑚琏两个孩子的秘药都有。
平康帝看着史鼒用于毒害瑚琏两个孩子的秘药,暗暗心惊,按他想来,大凡秘药都是直接要人性命,万没想到竟然会有这种不要人性命,只不过让人癫狂之药,要是这药用在朝中大臣身上
平康帝想起一事,脸色微沉,沉吟道“这应天府尹怎么没把这药送上来”
史鼒毒害两个孩子,罪证确凿,按说这秘药也该一起呈上来才是,怎么应天府尹先前全然没报这事
要是早知道有这秘药要是早知道想起太子给史家赐婚一事,平康帝脸色越发凝重,而且还隐隐带着一抹恐惧之色,望向贾史氏的眼神越发不善,好个史家,好个太子,好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逆子
夏德全亦是眉心微皱,低声道“老奴不曾听应天府尹提过这事。”
他们只知道史鼒有意毒害二个孩子,但这药究竟是什么药,倒是不曾听应天府尹谈过,当时大伙也没特别上心,万没想到竟然是前朝秘药,也不知道是应天府分析不出秘药,还是
想想太子曾经派了去了几次应天府,夏德全也不由得微微白了脸。
平康帝冷哼一声,“应天府尹罚俸一年,告诉他,如果再这么无能,就给朕回去卖红薯去”
既然那么爱薯歌,就别怪他成全他
夏德全恭敬应道“是”
平康帝一样一样秘药细细看过去,因着秘药种类极多,各种秘药下毒的手法与效果亦是有所不同,饶是贾母再厉害,也不可能把这些秘药给记得清清楚楚,是以贾母有一个小本子,特特把每种秘药的用能尽数写明。
平康帝照着那小本子一样样看过去,越看,这脸色越是难看,贾代化与贾代善兄弟大着胆子偷瞧了几眼秘药,只略看了几样便觉得惊心动魄,不敢再看。
两兄弟对望一眼,暗道不妙,这史家的秘药太多,又尽是些无色无味的前朝秘药,怪不得让圣上起疑了。
贾代化更是后悔没及早解决了贾史氏,这事一个不好,不只是贾史氏,怕是连贾史两家都会被牵连进去啊。
就在乾清宫中众人惶惶不安的等着之时,保龄候府也同时迎来一次御林军的洗礼。
御林军直属于当今圣上,向来不给任何人脸色,当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封锁了史府,而且在史府外设了封锁线,靠近者杀无赦
外头的人进不来,史家里的人自然也出不去,从知道史府被御林军包围的那一刻起,史老夫人便急到不行。
“这是怎么了”史老夫人急道“圣上不是在看着荣国府的案子吗怎么好端端的又把咱们家给牵扯进去了”
莫非贾史氏这么心狠,当真要拉她们史家上下陪葬
史老夫人急的直抹泪,恨声道“都是你那好姐姐做的好事,她究竟还要连累咱们家多少次”
好端端的从贾府案,结果搞到他们保龄候府被围,想也知道一定又是贾史氏那儿闹出了什么事。
史老候爷的脸色亦是难看的很,不过说句不好听的,他还宁愿是他姐且闹出了什么事,至少是太子那儿出事要好些,姐姐那儿闹了什么事,顶多是他们史家名声尽毁,以后史家女嫁不出去罢了,但如果是太子那儿出事,那等待史家的就是灭顶之灾了。
不过一听到包围史家的是御林军,史老候爷便知道这次怕是不好了。
御林军,直属于当今圣上,无论是贾代善还是当今太子都无权动用,圣上出动的御林军,可见这事绝对不小。
史老候爷拉着史老夫人,低声在她身旁吩咐了几句。
听着史老候爷就像交待遗言一般的交待着史家隐密的家产,史老夫人一边暗暗心惊着史家在外竟然还有着私产,另外一方面也为了史老候爷此举感到不祥,她眼眸含泪,哽咽道“老爷,不过是帮着姐姐处置了两个孩子罢了,那有这么严重呢”
她就不明白,为什么正主儿没事,而她们史家却眼睁睁的就要被贾家给拖垮了。
史老候爷摇摇头,“这关怕是不好过了,倘若当真到了那一步,你等风波平静之后,拿了那笔银钱,带着两个孩子好生过活吧。”
太子事败,他自知自己是绝对逃不过了,鼒儿虽然没有掺合进这事里,不过他做为史家长子,只怕也得跟他一起为史家陪葬。
但鼐儿和鼎儿都还在外地,说不定能逃出生天,而老妻对这事全然不知情,当今圣上仁慈,老妻说不定还有机会逃过一劫。
史老夫人捂面大哭,心下是越发狠极了贾史氏,她们史家这次当真是被贾史氏给害惨了啊。
而鬼头他则是默默地把嘴里的小点心吞下,然后再顺便帮着把史老候爷与史老夫人清盘。
虽说古代佐料不全,不过这世家大族,吃的东西也绝计不会差了,虽然没有吃到梦想中的茄鲞,但什么胭脂鹅脯、火腿炖肘子、豆腐皮包子,红稻米粥都吃了个遍。
不过可惜,这每日不是吃就是睡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鬼头悄悄地瞧了史老候爷与史老夫人一眼,旁人或许不知道,但他看的清楚明白,这史家夫妇两,面上死气已现,也就是这一个月内的事了。
御林军把史家全都搜了个遍,夏德全这才笑咪咪的出现,他对史老候爷一拱手,“老候爷,请了。”
“夏公公”史老候爷连忙上前,塞了一块玉牌给夏德全,问道“敢问夏公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夏德全皮笑肉不笑,反问道“史老候爷当真不明白”
他倒是万没想到,竟然没在史家发现任何秘药,这下子,只好请史老候爷请自跟圣上说道说道了。
史老候爷强行装死道“老臣当真不明白。”
夏德全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史老候爷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前阵子不是才去了毓庆宫吗”
史老候爷一颤,知道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夏德全恭敬道“老候爷,请吧。”
夏德全亲自押着史老候爷与史鼒到乾清宫受审,史鼒一踏进乾清宫就两眼一翻,晕死过去,与此同时,突然天降天雷,不偏不移的重重打在被史鼒拉了一把的史老候爷的身上。
史老候爷惨叫一声,浑身冒着焦香,两眼一翻顿时晕了过去,他受的这一下可不似先前贾赦那一下,不过只是吓唬吓唬他罢了,这一下劈的结结实实的,要不是史家先祖余荫,只怕史老候早就被劈死当下。
史老候爷晕之前着实不明白,为什么他一句话也没说,还会被雷劈呢
当然,他并不知道天雷真正要劈的对象其实是他身旁的鬼头,像鬼头这般的阴鬼,天地不容,紫禁城其他地方也就罢了,这龙气的正中心所在乾清宫按说是近不得的,特别是眼下大晋朝气运正旺,平康帝又正当壮年,乾清宫中的龙气可以说已经达到鼎盛。
鬼头也是以往在未法时代待久了,压根没注意到龙气之事,鬼头又是个不知收敛的,到处放着鬼气,是以才刚踏进乾清宫中马上就遭到天罚,还好他反应及时,拿史老候爷挡了一下,要不然鬼头连他最后一个头都没定了。
亲眼见到史鼒被吓晕,史老候爷被天雷劈晕,就连夏德全自个都差点被天雷尾扫到,饶是见惯了怪事的夏德全也忍不住嘴角微抽,该说真龙天子自有神庇佑吗但怎么劈的不是
夏德全隐晦的望了一眼毓庆宫,无奈的跟平康帝复命。
而平康帝听完之后也跟着无言了。
平康帝无奈问道“这两人可还活着”
夏德全恭敬回道“史老候爷受伤虽重,但太医瞧过了,也性命无忧;不过史鼒”
夏德全嘴角微抽,“怕是被吓傻了”
想着那一个劲的哭哭啼啼找爸爸的史鼒,夏德全都有些无言了,要不是他非常确定史鼒是个正常人,乍看之下,他还以为自己碰上了智障
“哼”平康帝压根不信史鼒好好的会一吓就吓成了傻子,“让慎刑司好好审问,朕就不信什么都问不出来”
平康帝特特提到了慎刑司,这言下之意就是暗示夏德全直接用刑了。
夏德全会意,悄悄吩咐了底下人不提。
平康帝对史老候爷被雷劈,史鼒是真傻还是假傻之事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最最在乎的还是史家手里的前朝秘药,“那秘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