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阳摇了摇脑袋,长叹一口气“她比当年太子哥哥还会哭。”当年太子半日不见阿姐就哭得东宫宫人不敢抬首,女儿像舅父,还有那么几分道理。
楚染今日出门颇早,城门一开就领着人出去,为的是早些回来陪陆清,本以为很早,不想回来还是看到乱糟糟的局面。
她没有陆莳那般的耐心,岁月更迭中已然失去原来的初心,看着怀中哭泣的小人,总会时不时地想起过世的胞弟。
世有千万条路,他偏偏选了一条死路,将所有的罪过推到先帝身上,让他背负杀子的罪名。
百姓不知情,只当他们楚国的皇帝心狠如斯,连自己的亲子都不肯放过,口笔诛伐,谁会知晓那是太子自己谋划。
他若没有中毒,至少可登上皇位,看着楚湛长大,就算看不见他娶妻,也可亲自教养。
陆相再好,终究不及亲生父亲。
她亦在等,等陛下亲政,足以自己掌权,到时与陆相回封地。
她以陆相性命起誓,如何都不能破。
陆清哭声渐挺直,湿漉漉的大眼睛里泛着泪花,仰视着自己的娘亲“你与阿娘昨夜不见了,清儿敲门敲了许久都没有人开,阿娘说话不算话,她是骗子。”
“对对对,阿娘是骗子,以前就经常骗娘亲,现在就来骗你了,既然是骗子,那就不要她了,以后也不要喊阿娘,就喊陆莳。”楚染顺着她的话去哄,眼角带着笑,这般的岁月有了孩子,总觉得过得快些。
她希望更快些,快到明日就是陛下亲征的时日,她卸下一切包袱,远离郢都城。
这样权倾朝野的时日,何尝不是一种特殊的折磨。她也曾对权利的向往与渴望,经过先帝一死,她彻底明白,权亦是罪。
新阳淡定地咬着菱角,她好久没有吃到过相府里的吃食了,裹了蜜糖的菱角又甜又脆,她咯吱咬了一口就听到小郡主哼唧的声音:“阿娘怎么骗你了”
“她骗了我,才有你。”楚染不想一句话就哄好了孩子,眼光扫过新阳,“我已让人去行宫打扫,再过两三日你们再动身过去。”
新阳不在意地摆摆手,“我们自己去就好,我带了些小玩意过来给郡主玩。”
“也可,她不太爱玩这些,陆相请了女先生,不日就玩过府教习她启蒙,我也正好歇一歇。”楚染道,她也是被缠得没有办法,陆清日日黏着她,有时晚上也要挤一张榻,睡觉不老实,赶走陆相,她自己睡得很快活。
新阳不懂教养孩子的问题,宫里的皇子也不过五六岁就要开始启蒙,只当是习惯,只周昕感应到不对:“是否早了些”
女子不同于男子,又不比拼才学,这么早就开始读书倒失去了童真。
楚染淡淡道:“陆相的决定,我没有多问。”
周昕不问了,或许陆相思想与旁人不同,但看小郡主这般的心智,长大后未必输于陆相。
两人坐了片刻后便离去,楚染怀里的孩子已然睡着了,小嘴撅着,鼻子一抽一抽地,还在委屈着。
楚染亲自将孩子送去房里,自己也觉得疲惫,一起躺下睡午觉。
近日里事态不稳,浑浑噩噩间做了一离奇的梦,陛下成年后厌烦陆相霸权而生起嫌隙。离开郢都城一事未成,反陷于无尽的争权里。
梦境可真可假,她已然辩不清了,恍然醒来之际,孩子还未醒,她身上衣襟被冷汗打湿,她匆忙去沐浴。
热水打在身上,让自己清醒过来,想起宫里的小皇帝,自己已有许久没有去看望他,改日找个时间过去看看。
她从水里站起来去穿衣,贴身的衣服未及上身,屏风后走进一人,她怪道:“你回来怎地不去看看清儿。”
“去看过了。”陆莳身影越过屏风,目光落在她纤细的肩侧,细腻的肌肤上布满红痕,艳丽而动人。
瞬息间,那些春景被衣料盖过,只余一片白色。
未过多久,她走过去从身后拦着楚染,指尖在白皙的肌肤上来回摩挲,楚染微颤,忍住不适道:“我过几日去看看陛下。”
“陛下与太后感情甚好,一切安顺。”陆莳眼角处染了几分暖意,看着地上洒出来的水渍,不解道:“怎地睡梦中起来沐浴,做噩梦了”
这么多年,她早已熟悉怀中人的一举一动,知晓她何时不适,何时不快。
楚染努力让自己放松,紧紧靠着身后人:“做一梦,你与陛下因权而不和。”
“那倒不会,新平封地上早就准备好了,待他亲政,我们就离去,不会有你想的那一日。”陆莳轻轻安慰怀中人,双臂收紧,耳畔多了一声轻呼,“你松些。”
“松些你便胡思乱想,殿下可想去行宫散散心”陆莳莞尔。
“那、那清儿怎么办”楚染想起那个小魔王,尤其是昨夜不停的敲门声,若是知晓她二人去行宫玩,眼睛都得哭肿了。
“无妨,让冯唐接她过府玩几日就可。”陆莳决定好的事必然,就会想所有的后路都想好,谨慎而小心。
“也可。”楚染未作拒绝。,,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