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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金铃

以前觉得吃食很简单,嘴巴一动,就可以了。现在在外,甚事都不容易。

她穿过外袍,梳好发髻,自己打扮得整齐,才与陆莳道“你莫要出去,等我回来再说,我片刻就回。”

陆莳眉眼蹙紧,忍不住叹道“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切莫与人争执,知道吗”

“记住了,不打架,你放心。”楚染快速答应,自己猫着身子出去了。

外面走一圈,扛货的汉子三两聚在一起,手里捧着大碗,里面的粥都可以照清他们的脸蛋,可见这家东家并非是善人。

她带着银子,走过一周后又去了厨下,一探头就遇到昨日那个管事的。

管事一见她过来,就想起昨日炉子的事,满油的手擦了擦,指着蒸笼“里面蒸着大肉包子和馒头,小公子来几个”

不会平白无故的给,楚染知道他要私自赚些银子,试着道“我妻子想喝些粥,你这里有粥吗”

“有,肯定有,我拿食盒给你装着,包子也不错,来两个”管事看着楚染唇白齿红的样子,算着他的身份肯定不差,能骗几个是几个。

楚染一点头,问道“几个钱”

“您照着包子铺的钱给”管事试探道。

楚染想想也可,点头同意,袖袋里掏出十几文钱给他,想起午膳多问一句“你们午时吃什么”

“您想吃什么我这里都有,就是蔬菜比肉值钱,您要知道的。”管事满脸堆笑,难得遇到一个冤大头。

楚染想想也是,点头答应“我午时再过来。”

说定后,她接过食盒,快速回舱内。

在外面走了半个时辰,陆莳早就起来,将床铺整理好,开窗看着外面的天色,听到声音就起身“你拿什么回来了。”

“你吃肉包子吗”楚染拍了拍食盒。她印象里陆相饮食清淡,没有吃过这类民间的吃食。汉子们觉得肉包子香,陆相多半会觉得肉腻,可比馒头好多了。

陆莳接过食盒,淡淡笑道“无妨。”

楚染花钱买来的粥里米多,比那些汉子们的好许多,可上面一层还是水,一口就喝了半碗水,眼睛觑着陆莳“你可好些了”

“好多了,你可觉得难受”陆莳小口咬着包子,看着里面油腻的油珠子就忍不住反胃,深吸一口气后,还是咬住馅,小口吞咽。

楚染也是一摇首,静静地喝粥。

许是在船上忙着不停,楚染竟没有再晕船,货船赶着交货时间,跑得也很快,比预计的时间还早上半日。

楚染对清河不熟悉,与陆莳下船后找人问清方向,问准刺史府邸后才去找客栈住下。

清河多渡头,五湖四海的人都有,形形色色,跑货的居多,出海打渔的倒显得不多。这个时候螃蟹最为肥美,去客栈落脚后,大堂内清蒸的螃蟹不少。

楚染照旧四周查看,小心警惕,进雅间后,里面被褥齐全,若要炭火,还需另外花钱。出门在外,处处皆是钱,楚染不敢再糟蹋钱,一文都是精打细算。

在客栈落脚后,她就想去刺史府邸周围查看,歇过一日后,她就换一身衣裳。陆莳嘱咐她小心行事,切勿泄露身份。

楚染道“李初难不成还未到清河”李初是陆莳特地带过来的,那夜分别后也不知如何了,以他的聪慧应当要遣人来清河才是。

陆莳一时间也拿不准,毕竟这件事在前世里没有发生,“李初不傻,应当会过来的,你且去看看。”

“也好,我去了,你在屋内,莫要给人开门。”楚染唠叨一番,才离开客栈。

清河颇大,虽不如郢都城,可每年的税收都不差。尤其是渡头带来的税利,更是其他郡县没有的,与吴江一江之隔,得来的益处更不少。

水军、陆军都在驻扎,也不怕周遭有人犯进,清河刺史也不好当,毕竟吴江盯着,以前战事不断,这些年休养生息,也不敢大意。

楚染在街市上买了马,幽幽地在街道上晃着,两侧酒肆店铺林立,午后也是人来人往。她想起郢都城的街市,与这里也差不多了。

她只看不买,在到刺史府邸附近的时候牵着马走,站在正门外,作势等人,眼睛却瞅着门口。

这里无人敢随意来,不少商户进出刺史府,富者面相不同,衣裳不同。士农工商,商人为人看不起,却赚了很多钱,比起权势者,也快活。

与寻常无异,没有人人焦急之色,她拿了几百文钱去找门房说话,先塞钱,才问道“近日北边有没有来人”

郢都城在清河以北,清河的人就把朝廷来人称为北边来人。这是清河的话,楚染在船上走动的时候听到的,起初不懂,还特地去问了。

门房人眼睛锐利,见楚染样貌不俗,谈吐得当,不像是一般的百姓,就收了她的钱,懒洋洋说一句“北边来不来人,不知道,反正我是没见过。”

楚染笑着走出去,要么来人悄悄的,要么就是没有来。

探到消息后,她打马回客栈。

陆莳伏在案前,手中墨笔如何都落不下去,既然来了清河,就需与刘章见一面,只是如今她无权,又如何要查看粮食一事。

巡视战船的事还需李初过来,一同过去。眼前先是解困局,她无法下笔时,楚染回来了。

她手中还抱着点心,将油纸包的小糖放在陆莳面前“陆相,吃颗糖试试。”

陆莳知晓她必从街市回来的,清河的糕点带着特色,楚染不知那些好吃,自己只买了些回来尝尝,好吃再去买。

街市上没有相府常做的各式花糖,有的只是孩童吃的小糖,只有甜味,与花蜜无甚区别。楚染自己咬了颗,嫌弃道“不好吃。”

陆莳放下笔,道“如何”

“悄无声息。”楚染道。她几乎看不出什么名堂,这里太过平静。

陆莳道“你觉得如何去做”

“不难,陆相写封信,我去送到门房那里。刘章若看到了,当认识你的字迹,寻常往来也见过你的亲笔。看到若没有动静,就当他是狼子野心,我们再跑就是了。”

“往哪里跑”陆莳无奈,这人玩心挺重的。

“听说清河很热闹,我们晚间去玩玩。”楚染将小糖用油纸包好,想起来时路上的场景,莫名想起私市,怪道“这里可有私市”

“有。”陆莳道。

楚染道“那你可知在哪里”

“自然是知晓的。”

“我有法子了,你且将地点告诉我,刘章会武,却也是个书呆子,好骗的很。”楚染扬眉一笑,顿觉得小糖也很好吃,她咬了几颗,就让跑堂的送些水进来。

隔着屏风沐浴,她先去拿衣服,见陆莳还坐在那里,怪道“不许偷看哦,我来的时候可看到铁链子了。”

“胡言乱语。”陆莳忍不住训斥,抬首见她眉飞色舞,心中也是一喜,顺口道“你在哪里看到的”

“街市上啊,冲着我直叫唤。”楚染去取过自己的衣裳,笑得俯在榻上,余光扫到陆莳阴沉的脸色,她强忍着笑,换作一副乖觉模样。

待到屏风后,又笑了几声,觉得声音大了,就捂住嘴巴。

陆莳无奈摇首,越过越傻气了。

清河是没有宵禁的,时常有船在夜间停靠,渡头那处总是夜里最热闹的。客栈靠近着渡头,两人想睡觉时,声音就变大了。

楚染将窗户都关得严实,夜里还是冷,下面大堂里还有客人,吵闹声也不小,她捂着耳朵道“明日换一间客栈,吵死了。”

昨日困得厉害,睡得熟,今日就不行了,钻进陆莳怀里,将被子盖过头顶,半晌都不想动弹。

“闷坏了。”陆莳将被子掀开,呼吸空气,指尖摩挲她的后脑,眼睛里投不进一丝光影,她拍了拍“你困吗”

“困,莫要扰我。”楚染闷哼一声,晓得她要做什么,先拒绝,末了又趴在她的耳畔说一句“你不正经,我就去要找链子。”

陆莳蹙眉,本是想拉着她说会话的,听到这句话后就恼了,回她道“殿下且去试试,只怕金铃比链子要容易多。”

这句是实话,且看明妃能随意送出手,就知这些东西还是比较容易得来的。楚染哪里懂这些,天真得以为将金铃抢来就没有了,忽略了这点。

她瞬息就醒悟过来,捂着陆莳的嘴巴,恶狠狠道“我可是会打人的,上次在渡口,我打赢好几个的。”

“殿下打人,与我有何关系”陆莳握着她的双手,而后按在一旁,凝视她漆黑的眼珠,黑夜里更为湛亮。

身下人纵力大举鼎,也不会对她凶狠的,这些时日来,她将楚染的性子摸得透透的。虽是年少,比起同龄人成熟很多,偶尔会使小性子,也是人之常情。

楚染一时气恼,她确实不敢当对陆莳动手,但也可轻易挣脱她,收回自己的手,就道“有关系的,我也会打你。你乖一些,我就不会动手。”

外强内干。陆莳觉得她有趣,摸着她的嘴巴“口是心非。”

两人闹了会,外面的声音就渐渐小了,楚染靠着陆莳先睡着了,连日奔波,她也累了。陆莳照旧揽着她,让她睡得舒服些。

清早的时候,楚染就去外面买了吃食回来,摆在桌面上。

“听说这里的豆花好吃,我去得早,排队排看一刻钟,还有小饼,不油腻,你且吃着。”楚染说了几句,自己拿在纸上写了几字。

陆莳隔得远,未曾看见,想去看看就见她藏宝一样将东西藏入怀里,扬眉笑道“刚刚看到好多护花金铃,我去给你买回来,挂屋内,风一吹就响,多好听。”

笑里带着狡黠,让陆莳红了脸,道“不许胡来。”

“陆相喜欢铃铛,我就给你买啊。”楚染将东西藏好后,转身就跑了,脚步轻盈,瞬息就不见影子。

陆莳追出去的时候,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楚染出客栈后,街上人声鼎沸,吃食占据一半,还有人卖着纸扎的花。暖房只有大户人家才有的,宫廷里有,是以,陛下在隆冬时节将花作为赏赐赏给朝臣后妃。

街市上没有新鲜的花,卖的都是假的,楚染看中一盆月季花,上面各色的花,红黄粉样样都有,扎得碗口大。

她抱着回客栈,走过几步又买了两盆,给足了文钱让他们送过去,旁边恰好有卖护花铃铛的,她买过一串放在花上,惟妙惟肖,如此看就像了。

吩咐好后,自己抱着花骑马去刺史府邸,花盆里放了些土,搬着挺重的,一人一花,慢慢走在路上。

等她到了刺史府外,就瞧见刘章出门,他是文武兼备,明明一武将却似迂腐书生。他出府不骑马,坐着马车,她往旁边躲避,在马车到跟前的时候,猛地将花盆砸向马车,自己迅速跑了。

花盆砸得太快,马跑得更快,待反守卫反应过来,楚染早就跑得没有影子。

刘章听闻声音就迅速下车,原以为是一刺客,不想就是一花盆,月季花扎得很好看。守卫过去查看,发现里面夹着一张纸条。

刘章非庸人,立即让守卫拿过去,看过一眼后,眼中一沉,道“回县衙去看看。”

他镇定,守卫早已吓得不行,若是刺史出事了,他们便是先要问罪的,忙拔刀去追。

刘章不想将事情闹大,忙将人唤回来。

今日要去巡查,既然无事就照常进行,守卫糊涂,问他“可要去追”

“你还能追得到”刘章没好气地骂一句,幸亏是个花盆,若是匕首,只怕就扎进她脑袋了。

四周无人,且那人怕是不敢过来,只远远地将花盆砸过来,并无太大的劲,只一声响就跑了。他凝视手中的纸条,不懂冒着风险这么做是为何故。

清河也分东西街,楚染昨日去的是东市,砸过花盆就猛的疾驰,一下子就去了西市,人在吵闹上的市区里才觉得安心。

街市上卖的东西不同,她无心去看,只牵着马一路走去,时不时地回头去看,确认无人后才上马回客栈。

客栈里的陆莳已然恼火了,见到护花金铃,如何不明白。

护花金铃是防着鸟雀损坏花枝花叶的。

陆莳扶额,楚染就从外面跑了回来,她大口喘着粗气,端起冷茶就喝。陆莳也不去管她,自己去一旁歇息。

楚染惊魂未定,主动凑到陆莳身旁求安慰,攥着她的袖口,声音里带着恐慌“陆相、陆相。”

陆莳应都不应一声,只当未闻。

楚染继续拽着她的衣裳,扭头看她“你怎地不说话”

“说甚”陆莳语气冰冷,将自己的袖口从楚染手中拽了出来,目光扫过护花金铃就觉得生气。

楚染还未曾在意这些,见她将袖口拿走了,又厚着脸皮去扯,嘀咕道“陆相,我与你说一事。”

陆莳却道“我不想同你说。”,,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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