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妻, 自然是他护着, 论谁也不能轻易欺负了去。
晏昭廷把怀里的小姑娘细声细气哄了许久,等凤灼华渐渐平复了情绪,这才小心翼翼抱起怀中的人, 去屏风那头准备用膳。
也许是今日情绪过于波动,因着有了身子,前些日子并未见得明显孕吐的凤灼华, 这时候闻着那浓浓的鸡汤味儿, 倒是突然翻江倒海的吐了起来。
晏昭廷眸色一沉, 赶紧把外头守着的花嬷嬷给叫了进来。
花嬷嬷自来宫中伺候贵人了,对于女子孕吐一事, 那自然是极有经验。
她赶忙让丫鬟去小厨房拿了酸梅捣成汁,再兑上温热的开水又加上一小勺蜂蜜。
凤灼华喝了小半盏子下去, 那吐意才止了下去。
晏昭廷看着心里头心疼极了。
他算起来自小在边城长大, 边城女子的体魄向来强悍,加上边城劳务繁多, 哪里的女人哪怕是挺着临产前的肚子,都要做一些粗重的活计。
而他大多数时候又都在战场上, 所以哪怕前前后后加起来活了这么些岁数,晏昭廷他真的不知女子有孕竟是这般辛苦的事情。
看着怀里头因为孕吐,瞬间面色煞白无比的晏昭廷,他心中有千言万语, 却又默默咽了回去, 心中却是暗暗发誓, 至此一次无论男主,日后就算他先走了,这世间有一个与他血脉相连的人,能陪着她也是极好的。
凤灼华吐了许久,胃里头几乎吐空了,加上喉咙里呕吐过后一阵酸腐的味道,呛得她极为难受,她更是不自觉的拧起眉头,凤眸里湿漉漉的一片,看着可怜极了。
不想凤灼华一抬眼,却是对上男人比她皱得还厉害的眉心,她心头一叹,用细腻的指尖抚平那隆起的眉心缓声道“前头外祖母已经交代过了,这孕吐是极为正常的,夫君莫要因为我的事而分心,咱们院子里成群的丫鬟婆子,还怕照顾不好我一个孕妇么”
“不是的”晏昭廷摇了摇头,“我并不是担心丫鬟婆子照顾不好你,而是舍不得你为了我去受这份苦楚,我若是知晓怀孩子要遭受这般的磨难,我宁愿这一生与你一人便可。”
这人
凤灼华喉咙一哽,这一日来接二连三的情话,恐怕是注定这辈子晏昭廷也别想从她心里头出去了。
如今她有了身孕这事,因顾着外头的事态严峻,如今宫里头除了三皇子知晓外,宫中帝后二人也被瞒在其中。
所以今日随着外头天色大亮,宁国公府里头的热闹也渐渐闹了出去。
老太太崔氏在晨间便在丫鬟婆子的伺候下醒过神来了,如今想着天色大亮,白日定是有人撑腰,更是觉得咽不下昨日深夜里头那一口气,那万福堂又给她闹得鸡飞狗跳。
二房夫人王氏,因着下头的庶孙女楣姐儿出事竟是因着她们二房姨娘惹出的祸事。
幸好王氏也是个拎得清的,昨夜瞧了晏昭廷的真正手段后,心里头本是三分忌惮,如今都硬生生吓成了七分。
楣姐儿的事儿,本就是她治理不好下头,如今更是没了脸面,也没了那胆量和崔老太太一同闹。
于是今日万福堂的请安,她索性称病,就连二房里所有的姐儿哥儿们都拘在自己的院子里读书习字。
而那万福堂里,随着老夫人崔氏一唱一和的,倒是因着给国公爷生了个嫡次子,而变得风头正盛的大夫人小孙氏。
万福堂,此时丫鬟婆子都战战兢兢生怕做错了事,被正在气头上的老夫人无辜责罚了去。
此时里间,老夫人带着厚厚的抹额,满脸病容靠在榻上的大迎枕子上唉声叹气“老大媳妇,你说说这家里头是不是要翻了天去,我家那昭哥儿莫不是被那位平阳公主迷了心窍去,往日里他虽对家中亲眷算不得热忱,但好歹不会当众落了老婆子我的面子去”
崔老夫说着,想着昨夜的事儿,又觉得气不过,狠狠的摔了手边的药盏子。
也不知老夫人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那盏子不偏不倚恰好摔在了小孙氏的脚边,滚烫的汤药混着漆黑的药汁水溅了小孙氏浑身都是。
初秋那会儿小孙氏早产,那时候她还眼巴巴去凤灼华那日求了康老夫人去。
虽然小孙氏最后没有求得康老夫人出面,倒是凤灼华于心不忍,也不想平白无故害了两条命去,便命了那恰巧在慎独居里的御医过去诊治了。
虽然那御医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小孙氏腹中那生下来的男胎都快断了气,浑身青紫,也是被他给救活了过来。
后来小孙氏伤及母体,在屋子里头安安静静坐了足足双月子才缓过神来,不过那样子这两个月来倒是被她亲自养得娇弱不堪,吹不得风,又晒不得半分,捂热了不行,冻凉了那就更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