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论证, 证实了当年的圣庙确实存在着纰漏。
若非圣子允许,这种圣庙秘闻根本不可能公之于众。
众人又是吃惊又是震惊,想要苛责谢冰因圣子关系得惠的话也没说出来。
南宫听雪名声太大了
尽管不能当面谈论南宫听雪,私底下俱都知晓她是一个传奇女子。
整个修仙界的大佬, 都爱着南宫听雪。
若非南宫听雪执意与不出名的儒修在一起,怕是现在还活着。
正是她拒绝圣子, 成为了那一场正邪大战的引子, 死伤无数,生灵涂炭。
是实打实的红颜祸水。
众人窃窃私语, 顾莫念缓缓道“阿冰, 你证明了一个并不可能的可能。”
“修仙界修士何止千万, 你又如何能认定我有嫌疑呢”
他晒然一笑“你不觉得, 你想的太过牵强”
谢冰轻声说“并不牵强。”
“当年能自由出入圣庙, 而不被发现的,只可能是内鬼。能当圣庙内鬼的人, 并不多恰巧, 有九位书院骄子,是可以自由出入圣庙之巅的”
圣庙防守严密, 寻常人等根本无法进入, 只有圣庙书院选出的九位骄子,才能自由出入圣庙书院。
她抬头看向大长老司徒同光“请问大长老, 我所言可为真”
司徒同光“”
若是是圣子之妻,他真是想杀了谢冰,谢冰这一指控, 圣庙的威严何在
“是,当然,圣庙怎会是寻常人等能轻易进入的”
谢冰点头,“好的,谢谢,那我们继续。”
司徒同光“”
“据我所知,当年圣庙书院选出九位圣庙骄子,其中便有你、南宫听雪、谷焚天等人,你那时身为骄子,肩负重用,可以无声无息地出入圣庙。”
“利用九长老醉酒,瞒天过海,并非难事。”
“你用旁人头颅换掉南宫听雪头颅,又焚烧尽毁,又谁能想到那个被烧焦的头,已然不是南宫听雪的头颅了呢”
顾莫念十分谨慎可怕,他自然不会抛下他好不容易才求得的荣华富贵。
他要做的是既能保全自己的正道尊荣,又能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所以,毋庸置疑,你是有嫌疑的。”
“很好,阿冰,你很好。”
顾莫念慢涔涔道“既然你一意孤行,那么请问,头颅呢”
“证据呢”
他坦然道“我虽是太虚派的主座,可却非一手遮天。而等尽可以将我太虚派翻个底朝天,看是否真的存在一座冰棺,一个头颅。”
“捉贼须捉赃,阿冰,你的空口无凭,只会让你走向万劫不复。”
师长教导,苦口婆心,涓涓诚恳。
谢冰被围在正中间,无数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本该被看的无地自容,却始终微扬着脖梗,雪白的脸上满是从容。
“我只是证明你确实有可能。”
“如今,你已经有最大的嫌疑了。”
她含笑反问“不是吗师父。”
顾莫念微怔,平静似雪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些许动容。
众人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两次公审已然轰轰烈烈而过,谢冰举重若轻的质问,将一开始清清白白的顾莫念,笼上了一层浓郁的嫌疑。
至今为止,顾莫念的疑云,已然脱不开了。
明闻“这就是舆论战。”
“不论是非对错,先发制人总是会占尽便宜。”
他说,谢冰刚开始的指控极为荒谬,顾莫念身为正道第一人,声望日积月累,又岂是谢冰这个“逆徒”能轻易撼动的
可是,但凡谢冰主动发声,那么人们在觉着指控可笑的同时,也会升起一股隐隐约约的疑惑
万一谢冰说的是真的呢
“更何况”
他点了点纸上的黑字,“谢冰说的话,到现在为止,都被证明并非空穴来风。”
“由圣庙进行彻查,最后反而将矛头对准了圣庙,查到了高不可攀的圣庙之上,高不可攀的长老赫然也犯了错。那就给他们一个心理暗示”
“顾莫念也会犯错。”
金火都听傻了
他趴在桌上,呼啦啦抱起报纸,“我说今天怎么报纸上的风向变了,开始讨论过顾莫念的嫌疑到底有多少,顾莫念能够自证清白吗,顾莫念经此一事即便是自证清白声望是否有损威望等等等。”
他气的脸通红,“即便是有人开始探讨起谢冰,也是各种污言碎语”
明闻摇了摇头,“不用管那些,接下来,才是最难熬的时间。”
他抬头看着谢冰,“第三场公审即将到来,若你不能找到决定性的证据,你的公审便会宣告失败。”
状告恩师何其困难
谢冰拼着身受重伤甘愿鞭打也要进行公审,这才赢得了一点时间,若是谢冰还是没有关键性证据,依旧是捕风捉影、旁敲侧击,大众给的信任很快便会消耗完毕。
顾莫念无法定罪,那么定的,就是谢冰的罪
谢冰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她没有回答。
忽然,她的目光转向了窗外,“她在外面多久了”
明闻疲惫的眼眸里全都是了然“好几天了,不敢进来。”
祝依心一直想要找谢冰,却始终没有敲开这扇门。
“吱嘎”一声,院门打开。
祝依心长相平平,沉默寡言,看到谢冰,闪过一丝慌张,下意识的就要后退。
她握紧了手,强自镇定下来,低声说“二水。”
谢冰看着她,平静地说“都是朋友,有什么事情不能直接说”
祝依心愧疚地说“当年当年娘下山寻我,我看到了她一身的血”
谢冰心头一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知道”
“我知道,对不起,二水,我没办法去检举我的娘亲。”
祝依心满是痛苦,“这些年我一直煎熬,我本打算在公审之时说出来,没想到娘主动承认了她的错误,我对不起你。”
谢冰终于明白了,为何在圣庙书院祝依心只是遥遥看着她,有时过来,也只是沉默地陪她一会儿便离开了。
她是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谢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