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霄声音压的很低, 带着刻意的威胁,但这话听在宋颂耳朵里却一点都不觉得害怕, 他扭过脸不理会,放在他腹部的手开始上移,慢慢伸向他的咯吱窝。
他的动作很慢, 但宋颂已经察觉到了他要做什么, 虽然他的手还没到目的地, 他浑身的痒痒肉就开始有了感觉。
宋颂噗嗤一笑, 一下子侧身蜷缩起来抱住了那只手, “干嘛呀”
他背对着厉霄,背影像只无害的小动物, 厉霄欺身上前, 顺势一揽, 直接把人搂在了怀里,轻轻对着他的耳朵吐出一口气, 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颂儿坏。”
宋颂耳朵一阵酥麻, 没忍住一缩脖子, 便立刻被厉霄按住“小心伤口。”
他也的确感觉到了疼痛,乖乖的不再动弹。他此刻想来还是后怕的很,自己和死亡只差一线,如果那把刀再近一寸, 他脖子上就不只是流血,而是会喷血了。
厉霄的目光在他脖子的纱布上,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直到宋颂开口“殿下心里可有计较”
“前线大捷,金人连连败退,会暗中派人来京都搅浑水也是情理之中,这倒是为本王了一个新思路,我们可以效仿此计,他们若是前线崩溃,后方也乱起来,就有趣了。”
“此事还要细细谋划才行。”
此刻的养心殿内,宏仁皇帝在看书,他的黑发自打赵皇后去世之后,就白了很多,这些年为厉霄寻医问药,还要操劳国事,身子便也一年不如一年了。
但即使如此,他到底还是皇帝,哪怕是单单往那儿一坐,就足以让人心生畏惧。
秦皇后莫名其妙的被叫到这里来已经有一刻钟了,但皇帝却始终一言不发,他不说话,她也只能就这样坐着,皇帝每次翻书页的声音,都叫她心里微微发紧。
直到对方似乎看书看累了,窦公公上前把书接了过来,皇帝这才终于转脸,道“皇后来了啊。”
他好像才刚刚发现一样,道“来人,奉茶。”
皇后站起来接过茶盏,心里惊疑不定,昨天的事她也觉得莫名,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所为,但总觉得事情有些阴谋在里面。
“太子这两日可有去看你”
“太子素来孝顺,常来拜访。”
宏仁皇帝点了点头,道“是个好孩子。朕准备让他代霄儿打理难民营,你觉得如何”
“全凭陛下吩咐。”
“昨天晚上的事还是得详查,如今付昭身死,人手不够,秦宁还是得赶紧官复原职,回来帮朕才行。”
皇后脸色未变,眼神越发惊疑不定,道“为陛下分忧解难,这是秦家应该做的。”
“好,你回去吧。”
皇后饮了茶盏,起身告退,一路走出去,冷汗已经湿了全身,她乘坐小轿回到了寝宫,便立刻瘫软在了椅子上,嬷嬷给她端上茶水,担忧道“陛下跟您说了什么”
“他说让太子随厉霄去打理难民营,还让二弟官复原职。”
“这是好事呀娘娘怎么这个脸色”
“什么好事”皇后恼道“后宫不得干政,这样的事情,他可以在朝堂上与朝臣商议,可以在内阁与大臣议论,喊本宫过去做什么”
嬷嬷被她说的心凉了半截“那娘娘觉得陛下”
“他怀疑昨天刺杀宋颂的事是本宫做的,但他不明说,本宫也不好主动解释。”皇后手扶额头,嬷嬷立刻上前帮她按摩,听她喃喃道“这两日本宫借着父亲病重出宫次数太多了,还有厉霄提到的那件往事我有预感,他容不下我了。”
此刻皇帝似乎在她头顶悬了一柄长剑,但这把剑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落下来。
皇后闭上眼睛,声音近乎呓语“他的心是偏的,他只疼厉霄你看,厉霄的良药刚冒出来,他就迫不及待来敲打我了,太子的面子也不管用了。”
“娘娘,您也不要想那么多,陛下素来仁慈”
“再仁慈他也是皇帝。”皇后苦笑,鼻头隐隐发酸,道“本宫只能放手一搏了。”
厉扬走进来的时候,皇后正坐寝宫后头的廊下点茶,茶具在长桌上规矩的摆着,她头发随意的挽着,没有添加任何发饰,听到他请安的声音,便道“坐下吧。”
厉扬在她对面坐下,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黑釉盏,道“母后今日怎么有闲情逸致”
皇后一笑,目光专注于茶宪,道“今日用的是上好的岫白茶,你尝尝看,怎么样。”
厉扬她递过来的杯子,抿了一口,立刻惊叹“母后做茶实在是一绝,儿臣佩服。”
“你倒是嘴甜。”皇后懒洋洋道“这几日跟你大皇兄一起,他可有给你脸色看”
“大皇兄自打中毒之后,一贯如此,哪怕对舒儿也没什么好脸色的,我们都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