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顺着你的想法说而已啊。”杨珊无辜地道,“你这么爱你的家人,说明你是认同你家人把你当商品、也接受你家人养你是要索取回报、要收利息的这种投资逻辑的。那既然你们愿打愿挨,为什么不争取利益最大化呢都到这种拿谈婚论嫁来谋利的地步了,还要继续双方都忍着恶心勉强装出有骨肉亲情的样子来,无聊不无聊你们家的事情又不是在演电影,没有观众的,不要给自己加戏嘛。”
“哈哈哈哈哈”鬼张寒笑到拍床。
张寒生魂又羞又气,嘶声叫道“不是这样的,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感受”
杨珊皱眉盯着她看了会儿,扭头看坐在床上笑到飙泪的鬼张寒“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脑残活该倒大霉”
“是煞笔就该活得坎坷点。”鬼张寒嫌弃地道。
“哦,对,就是这句。”杨珊握拳击掌,大力点头,“这话很有概括性,用在这地方正合适。世界上有那么多光是应付生活都辛苦得要死的人,但人家还是很努力地追求更好的生活。吃了太多苦的人都晓得要自立自强,反而是这种吃了半拉苦头不上不下的喜欢把自己活成悲剧主角再来自艾自怜,拼命给自己加戏。”
张寒生魂气得发抖“就跟你说”
“说什么,说你也不是愿意出生在这种家庭确实,投胎的时候小孩子没有权利自己选择父母,但好歹咱们长大了,父母也不能把咱们再塞回去嘛。”杨珊手一摊,“你现在死掉了,只剩魂体了,你父母更是想除掉你这个不孝子都不容易,面对你父母,你完全是立于不败之地,就这,你居然还说不敢跟他们说话,我真的很难理解。”
“神特嘛不败之地”鬼张寒再次笑到捶床。
“我要是你,放假都等不及就拖着鬼鬼回老家了。天天晚上给你爸妈托梦,说你不想相亲自杀了,死得好惨,让他们夜夜做噩梦、心痛投资打水漂。等他们缓过劲儿来找学校要赔偿,再让鬼鬼站出来大变活人回过头去杀掉父母是不像样,整他们一下也算是出口恶气嘛。”杨珊满脸正直地道。
张寒生魂“°Д °”
“这倒是不错。”鬼张寒来劲了,“怎么样,废物,想不想出口气”
张寒生魂失魂落魄,一屁股坐到地上。
“我看她这样估计是没戏。”杨珊耸肩,“算了,张寒,我说话是不大好听,但你也应该理解一点,你已经死了。不说放下执念,至少那些跟现在的你已经没什么关系的人和事,你就不要去想了。鬼鬼不是说了,想当鬼物任务者至少要八点精神值,你还是专注考虑提升精神值、努力攒积分,这才是正事。”
张寒生魂呆了呆,缓缓抬头。
杨珊说了半天,其实最后这段话才是正经话。
张寒生魂是有点拗,但她至少是能听得懂人话的明白到杨珊是绕了一大圈子在劝她,张寒生魂的脸顿时皱了起来,掩面痛哭出声。
杨珊有些不落忍,道“哭什么呀你能高分考进土木工程院,说明你生前其实也是想振作起来自立自强的,就是这个想法没有强烈到让你去无视外界干扰、倾尽全力的程度。现在反正是没有外物能干扰到你了,那从现在开始拼一把也不晚。你生前没有为自己活,至少死后只为自己活吧,要不然岂不是白死一次。”
张寒生魂干嚎了一阵,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杨珊抓抓头皮,揣好见习调查员证件,冲俩室友道“那我去上课了,晚上要我带饭吗”
“我有跑腿小弟了,用不着你。”鬼张寒摆手。
杨珊“你放过马鹤轩和张昭吧,他们也挺难。”
鬼张寒冷笑“少犯蠢,我这可是等于在给你们解决麻烦。你以为这个年纪的男生签个保密协议就能管住嘴想多了吧有我在这,才能确保这些家伙不敢瞎哔哔好吧。再说了,你怎么知道那两个屑不是心甘情愿为老娘服务”
“屑又多出新分级了啊。”杨珊嘴角一抽。
近一个月来已经是第三次无故旷课的杨珊,虽然有特调局方面以警方的名义跟校方沟通过,但在系辅导员这儿必然是不能认同的。
下午两节大课上完,一脸严肃的系辅导员便把杨珊叫过去,话里话外“学业为重”、“见义勇为不是她这个年纪的人该去热衷的事”、“不要辜负学校期望”,足足念叨了杨珊将近二十分钟
“知道了老师,我下次一定注意不要耽误到学业。”被念得完全没脾气的杨珊,老老实实低头认错。
辅导员这么多年见过多少学生仔呢,看她这副样子,就知道这货完全是“虚心认错下次还敢”,气得直瞪眼。
年过五十的辅导员是位面相严厉、看上去古板但其实很开明、很细心的老师,考虑了下便道“这样吧,杨珊同学,学生会学习部正缺人,你去报个名,多参加学生会活动,也是种历练”
“不了吧老师,学生会事太多了,我挺忙的。”杨珊一口拒绝。
辅导员微微吸了口气,脑门上冒出青筋又喷了杨珊二十分钟。
最后,还给杨珊下了最后通牒不参加学生会至少要参加社团,免得她闲着没事老是跑出去跟校外人士打交道跟警方打交道也不行
“我真没闲着啊,真挺忙的呢”愁眉苦脸地从办公楼出来,杨珊蛋疼地给闫明去了个电话,“闫明学长,你知不知道大学社团里哪些是只要凑人数就好,平时完全不活动的啊”
不同校、且平时时间比杨珊紧张得多的医科大八年制学生闫明,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
当晚,鬼张寒的屑小弟马鹤轩屁颠颠地跑来西校区女生宿舍大门前送宵夜时,被指使出来拿宵夜的杨珊便把这个问题抛给了马鹤轩。
知道杨珊“真实身份”的马鹤轩是一点也不把杨珊当学妹看,特别恭敬地道“要是只参加社团就好的话,我倒是知道一个sy社团,除了漫展的时候平时基本没活动。”
杨珊立马摆手“那个社团我知道,人挺多的,我想去人少的社团挂名。”
“那电影鉴赏社”
“浪费时间。”
“电脑社”
“人太多了呀。”
连续提了好几个社团都被否决,马鹤轩为难地道“贵大社团要说人特别少的还真没有,实在不行,不如自己申请社团”
“诶,还可以自己申请的吗”入学后完全没参加过社团活动、对这方面的了解仅限于平时耳渲目染的杨珊,眼睛一亮。
“可以的,凑齐五个人写份申请就行了。”马鹤轩点头,“没有指导老师的话可以请校外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充当社团名誉顾问,学校团委那边批准了就能通过。”
他觉得以杨珊的“真实身份”,做到这点是一点不难
杨珊越想越觉得可行,高兴地一拍马鹤轩肩膀“马鹤轩学长,你有参加社团吗”
马鹤轩呼吸微微变粗,斩钉截铁地道“没有张昭也没有”
他们三个从顾家桥镇回来便立马给一群货真价实的特警拉到特调局签保密协议,完全不敢对外人泄露半丝他们在那个神奇的夜晚的遭遇、只能三个人闷头商量,别提对曾经在自己眼前打开过的新世界有多好奇
回头他立马就去退掉电脑社能跟这种接触到潜藏在学生中的特殊人士的机会,谁拒绝谁脑残
扳指头一数发现轻轻松松凑到三个人,帮鬼张寒把宵夜提回宿舍的杨珊再度趴到鬼张寒床沿“鬼鬼,来凑个人头”
鬼张寒“”
杨珊便把系辅导员给她下的最后通牒讲了一下
通常来说,系辅导员并不会特意盯着某个学生,杨珊也完全不是那种在系里特别显眼的尖子生她的成绩挺一般,不参加社团活动、连新生最积极的学生会活动都从没报过名之所以对她特别关注,是因为她入学时陪同她来办手续的高中班主任,为了尽快帮她申请到贫困生补助,亲自向辅导员说明过杨珊家里的情况。
贵大的贫困生并不少,家境比杨珊糟糕的有的是,但像杨珊这样被父母弃养的事实孤儿还能自立自强努力到上大学的,确实非常少见不少能考上大学的贫困生都是全家人砸锅卖铁供上来的,有的贫困生甚至是集全村之力来供一人。
正因欣赏杨珊这种自强精神,事儿挺多的辅导员才会特别关注杨珊、紧张她能不能顺利毕业对于从小缺关爱的杨珊来说,这种体验就很新鲜。
听完前因后果,鬼张寒翻了个白眼。
大学是个小社会,既然是小社会,那么社会上存在的现象在大学里也有缩影申请社团看起来似乎挺容易,其实么前后折腾下来也是挺费时间的事。
反正过不久就要放暑假,用不着继续跟这些小鬼纠缠,鬼张寒便无所谓地说了句“随你。”
轻松搞定四个人的杨珊次日便兴冲冲地去找了319宿舍的谭梦。
有求必应谭妈妈听说只是凑个人头就算,爽快地点头同意。
于是吧以为杨珊在这个学期内绝对搞不定社团申请的鬼张寒,短短几天后,便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
“不但申请通过,还连活动教室都批下来了”
西校区食堂,惊闻噩耗的鬼张寒好悬一口西红柿蛋汤喷到兴冲冲来报信的杨珊脸上。
“是啊,辅导员听说我组织同学积极地申请社团,帮了很多忙呢”杨珊高兴地道,“正好明天我要进任务,咱们就搞个社团活动,集合一波就散,你们玩你们的我进我的任务,也免得辅导员老说我不跟同学抱团、只晓得往校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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