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林池昂什么都不交代,以陈盏现在的状态,同样做不到随意活动。
脚踝似乎只是普通的扭伤,他正准备找块毛巾敷一下,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这么快
陈盏一瘸一拐走到门口,打开一条缝隙,看到一张令人意外的面孔。
“殷先生”
目睹他眼神中的诧异,殷荣澜沉默了一会儿“你以为会是谁”
“阶级敌人。”陈盏如是道。
殷荣澜并非空手而来,把带来的礼盒放在一边后说“我听说你的胳膊受伤,过来看看。”
听说一词用的十分微妙,陈盏挑眉“不是从网上看到的”
殷荣澜“我很少上网。”
知道陈盏出事还是无意间听到下属交谈。
陈盏没在用词问题上深究,慢悠悠地说“贪了个小便宜,让人请吃饭,回来的时候摔着了。”
有关陈盏是被人打的说法从一开始殷荣澜就觉得可信度不高,他是见过陈盏打架的,瘦削的身体内散发着一股狠劲。和吃暗亏闷在心里的性格扯不上关系。
陈盏揉着脚踝,殷荣澜主动揽下他之前要做的事,拧好毛巾帮他敷上。
“还好么”
陈盏“身残志坚。”
殷荣澜看他淡定地用一只手在键盘上敲击打字,不免失笑。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敲了几下门“请问陈盏先生在么”
殷荣澜看了一眼陈盏,后者点了点头,走过去帮他去开门。
外面提着药箱的中年人看到他时一怔,视线从间隙中瞧见后方打着石膏的陈盏,知道没找错,道明来意“林先生让我来给您看看。”
陈盏没拒绝,在医生检查脚腕时,平静道“只是扭了下,不打紧。”
他从前和人打过不少架,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还算能做出准确预估。
医生细心检查完,确定没大问题,留下准备好的药酒“定时涂抹,不要用力按揉。”
“多谢。”陈盏问出关键性问题“我没主动请你来,诊费是不是算到林池昂身上比较合适”
医生十分复杂地望着他“会的。”
陈盏这才心安地重新开始工作。
临出门前医生忍不住回头多看了殷荣澜一眼,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一时半会儿却想不起来。
像是没把他努力思索的神情看在眼里,殷荣澜问了一天要涂抹几次后,从容地关上门。
“需不需要我帮忙”
陈盏大大咧咧把脚丫子伸过去。
殷荣澜微怔了下,帮他抹好药后,才说“要我帮你打么”
陈盏这才反应过来误解了对方的意思,殷荣澜是问他需不需要口述代打。
“不用了。”陈盏想了想尽量用温和的语气道“我都改邪归正,趁着年轻你也该早些找份正经的工作。”
殷荣澜总觉得他说话的表情像极了某个人。
陈盏也觉得自己的心情和某个人类似。
大概是在差不多的时间,两人同时反应过来像谁对门的老头。
陈盏一脸深沉“莫非我未老先衰”
殷荣澜沉默许久“我比你年长。”
稍顷,陈盏用没有起伏的语气说着类似慷慨激昂的话语“那就让我们一起努力。”
本来还想说一句拥抱美好的明天,觉得不太应景,又咽了回去。
正说话的功夫,方才的医生去而复返,望着殷荣澜无奈地笑了笑,示意有话想私下说。
双方走到门口,医生总结了一下,简要说明道“适才林先生打电话询问时,知晓有朋友在帮忙照顾陈盏,承诺你只要在对方养伤期间负责照顾,愿意开出二十万。”
殷荣澜没说话,医生望着他没变化的面孔,无故生出几分心虚,很快压下这种怪异继续道“当然前提是希望你能确保陈盏伤好前不出门,避免记者拍到照片后说瞎话。”
说话的声音不大,不过就这一亩三分地,门又是虚掩的,陈盏听了个七七八八。
殷荣澜瞥了他一眼,不知想到什么,点点头。
医生长松了一口气,笑容多了几分真实“银行账号和户名,先打十万,尾款等”
殷荣澜抬起手“不急。”
医生觉得这人还挺靠挺靠谱,不再耽误下楼开车回家。
殷荣澜进屋时,陈盏还在艰辛地缓慢敲字。
“都听到了”
陈盏敷衍颔首,沉迷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