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桑桥被傅行舟的几句话直接吓呆了,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愣愣的瞅了傅行舟半晌, 才脑筋转弯, 想明白了傅行舟所谓的“疼”到底是哪种疼。
桑桥“”
桑桥看向面前的傅行舟, 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自我怀疑中。
想来想去,甚至开始担心他自个儿的精神病是不是变成传染性的了
可是不对啊。
精神病又不传染的。
桑桥很怂的收回了视线,慢慢的一拱一拱缩回了被子里, 然后把自己翻了个面儿,闷闷的用屁股对着傅行舟“我不跟你说话了。”
由于桑桥的动作实在太过生硬, 转身的时候连着边上的被子一起带下去了一大截。
于是就直接导致了他人虽然转过去了,脑袋也盖住了,但是后半截身子都露在了外面。
这其中就包括了穿着睡衣的屁屁, 和一段露出来的腰线。
傅行舟的目光在那片肌肤上停留了许久, 轻轻伸手将被子拽了回来,帮桑桥盖好“脑袋露出来, 听话。”
桑桥在被子里倔强片刻,慢吞吞的钻出来半个脑袋顶。
眼睛眨巴眨巴, 十分不讲道理的道“你也不准说话。”
傅行舟拨了拨桑桥额前的头发丝“为什么不准说话”
桑桥特别警惕的瞅着傅行舟, 犹犹豫豫了一小会儿, 小声的道“反正你不要说话, 你今晚好奇怪的。”
傅行舟还想再说什么, 病房的门却从外被敲了两下。
raven的声音从可视电话传进来“老板, 公司有个新出来的文件需要您过目。您现在方便吗”
傅行舟还没来得及答话。
桑桥就平躺在床上叭叭的冲电话开口道“方便的方便的他马上就出来啦”
raven“”
傅行舟“”
虽然还未听到老板的声音。
但站在门外的raven通过判断老板娘的状态, 已经充分得出了老板不太方便, 并且自己说不定作了死的结论。
果然。
下一秒。
傅行舟凉飕飕的声音便跟在桑桥后面响了起来“稍等。”
raven“”
在病房门口的raven缩了缩脖子, 求生欲极强的挣扎了一句“老板,您如果不方便”
raven还没说完。
电话已经被从房间内挂断了。
傅行舟将充当保护伞的被子从桑桥脑袋顶上拉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桥桥,胆子这么大了”
桑桥一只手上还有吊瓶,不敢从傅行舟手里去抢被子,只能怂怂的用脚丫子小心的推了傅行舟一下“没有闻助理等你呢。”
傅行舟将桑桥的被子给他重新整理盖好,伸手握住了桑桥使坏的脚踝“是么,赶我”
桑桥“”
桑桥的脚踝上几乎没几两肉,单薄而纤细,又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而显得苍白。
此时那脚腕轻而易举的被傅行舟抓在手心里,肆意揉弄了一会儿,也没见要放开的意思。
反倒像是引起了另一个人的兴趣。
傅行舟的拇指在桑桥脚骨的位置上摩挲片刻,停下动作,突然问道“怎么这上面也有伤”
桑桥茫然了一下,顺着傅行舟的视线看了过去。
被抓住的左脚踝关节上的确有一道已经愈合了的疤痕,约莫是时间过去太久,连颜色都变成了浅浅的咖色。
但还是因为伤口太长,留下了难以消磨的印记。
桑桥浑身都不自在极了,满心都想让傅行舟赶紧放开他出去。
所以格外老老实实的想了一会儿,不太确定的道“可能是小时候玻璃打的叭”
玻璃。
打
傅行舟皱了皱眉,实在没想象出玻璃怎么能打人“怎么伤的”
桑桥身上受过的伤实在太多,对这道陈年老疤一时半会儿也想不确切“好像是我妈让我搬玻璃茶几我没搬动,松手的时候砸脚上了。”
所以玻璃碎了。
脚才伤了。
傅行舟心里猛地沉了下来,张了张嘴“什么时候的事”
桑桥“诶”
桑桥其实还真的不太记得了。
他抓了抓头发,有点苦恼又有点无助的偷偷瞄了傅行舟一下“就可能是二三年级我记得我那时候还有学可上的啦”
屋内的灯光温暖。
桑桥的神情也是暖的。
他看向伤口的目光无辜而单纯,像是丝毫没有因为那道或许永远不会消失的疤痕而怨恨或难过。
只有傅行舟沉默,脸上的表情像是凝了霜雪,冰冷一片。
他的手指细细的从头至尾摸过那道疤,较其他平整的皮肤有着明显的凹凸感。
傅行舟轻轻闭了闭眼,问道“然后呢”
桑桥多动症似的又把自己咸鱼翻身翻了回来,脚丫子一晃一晃“啥然后啊”
傅行舟道“你摔了桌子,然后呢”
桑桥关于这个的记忆显然清晰多了,连脸色都苦了下来“害别提了,就被我妈一顿暴打呗好像就用玻璃茶几的桌子腿儿打的,上面还带玻璃碴可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