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次日一早。
喻怀宁醒来时, 身侧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他下意识地伸手探去, 尚存的余温将心里的失落打散。他不可抑制地发出一声轻笑, 短促的满足感连他自己都没能察觉。
床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喻怀宁接通语音通讯, 好友路星赐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 “怀宁你去哪里了”
“怎么了”喻怀宁的嗓音还带着睡后的慵懒。
“发了你好多短讯都没回。我去楼下房间找你, 结果保洁人员你退了房间”路星赐轻叹道。
喻怀宁环视着陌生的大套房, 慢半拍地下了床,“我在顶楼套房呢, 昨天回来换了房间, 倒时差睡得太深了。”
他进入浴室, 将手机扩音放在一侧,“你在哪儿我洗漱完去找你。”
“六楼宴会厅。”路星赐报出自己的所在位置, “早上开了一个多小时的交流会,主办方弄了个午间餐的娱乐宴会,餐品还不错, 你下来吃点吧。”
“好。”
喻怀宁挂断电话, 花了点时间将自己收拾妥帖。刚一出门,楼道两侧的保镖就向他投来了好奇打量的目光。
喻怀宁不急着下楼,反倒故意接近其中一个保镖,挑眉问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没有。”那名保镖急匆匆地移开视线,内心却为自己的视线冒犯感到了一丝歉意。
“时”喻怀宁微顿, 改了口,“琼斯先生呢”
“琼斯先生早起就出门了,他让我们留下来确保你的安全。”那名保镖见青年没有再追究自己的冒犯,紧绷的面色微微缓和。
有男人命令在前,喻怀宁根本不担心这些身强力壮的保镖会对自己不利。他忽地伸手,拍了拍身侧保镖的肩膀,凑近耳语道,“你很好奇我的身份”
“”
“琼斯之前会人带回家或者回酒店吗”
“”
保镖目视前方,抿唇不语。他们在上岗前签了严格的保密规定,不能将老板的私生活往外透露。
“哦我懂了。”喻怀宁眉梢微挑,换了种问话方式,“看来他经常性带人回来否则你没必要替他装哑巴。”
说罢,他就发出了一声似有如无的冷笑,直钻入身侧人的耳膜。不知怎么,让人瞬间感受到几分暗戳戳的威胁。
保镖克制不住斜睨了喻怀宁一眼,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后,陡然一惊。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瑞斐琼斯先生,背地里是个风流人士经常性带人回来一夜情还得要他的保镖替他严防死守地保密生怕传出去破坏了他的威望。”
保镖额头不自觉地冒出许多汗珠,青年的三言两语就把他带入了逼问的圈套,他可什么都没说过,怎么就变成他替老板保密了呢
“不、不是”
保镖想起昨天老板将青年圈入怀中的破天荒的温柔模样,一脸窘迫道,“老板从不会带人回来过夜这位先生,你别、别问我了,我不能再说”
这位保镖一看就是个不会撒谎的直性子,稍稍被激就无从招架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喻怀宁的心情顿时变好了不少。
看来,男人确实够洁身自好的。
“谢谢,放心,我会替你保密的。”喻怀宁又拍了拍保镖的肩膀,故作一脸正色地离开。
那名保镖盯着青年的背影,直到他乘坐电梯离开楼层,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叫做替我保密这位先生,明明就是你在逼问我
六楼宴会厅,激昂的交响乐从里面传出,听得人只觉得精神振奋。
喻怀宁整了整自己的西装领口,快步迈入。只一眼,他就看见了近处的好友,“星赐。”
“你可算来了。”路星赐取来一杯香槟,送到青年的跟前,却又提早嘱咐,“先去吃点东西,再饮酒。”
“好。”
两人走到食品区,喻怀宁夹了几片鲜炸大虾,从容落坐到一侧,“早上的交流会进展得怎么样”
“别提了。”路星赐摇头抿了一口红酒,“浪费时间。”
“怎么”喻怀宁听见这句不算好的评价,不解蹙眉。
路星赐的视线扫过那些谈笑中的西方面孔,声线暗含一丝怒气,“交流会上,我们华国宾客提出了可合作方案,被a国方的商人宾客们一一否决。还有人说,我们华国企业是借着交流合作的名义,从他们a国企业捞得好处。”
路星赐的陈述还算收敛。
实际上,受邀请来的a国商人,对他们的每一个提议都大肆批判。这不是一场交流会,完全是一场变了性质的侮辱。
主办方眼见着形势越走越焦灼,这才临时搞出宴会止战。
“以前的交流会也会这样”
“不会。”路星赐否认,又一针见血地指出,“我猜是克里斯挑起的事端,他接管了布朗家族,又是第一次身为杰出代表,其余受邀前来的a国人自然跟风将他当成了精神领袖。他们是故意打压,想要借机压低我们国内企业的合作利润空间。”
两国间的交流会,自然就占成了两个阵营。
以往大家主张合作共赢,还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可克里斯狂妄上头,连带着其余a国人也被感染,对在场的华国人语带鄙视。好端端的一个交流会,差点就要擦出战火了。
喻怀宁听出路星赐等人对这次交流会的失望,心绪微晃。还没等开口,旁边就传来吵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