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那小子可是从城里来的读书人和小陈村官一起玩弄字眼,说了几句空话就把你们都耍得团团转了你们都着了道”
林伦第一次由衷佩服自己老爹的口才,连忙鼓掌响应,“说得好他喻怀宁的工厂占了大家的土地等到工厂建完后,他不履行承诺怎么办到时候你们都没地方哭”
不少陶溪坳的乡民面面相觑,心里都有些犯嘀咕喻怀宁那位年轻人心思应该是不坏的,可老林头有句话说对了,口头上答应得再好,也不是真正的保障。
说白了,他们乡里人见识不多,只有实打实的真金白银才是最踏实的。
林老头赞许了瞥了儿子一眼,继续义正言辞,“我老林头是有对不住大家的地方,可这次确实是为大家伙在考虑啊”
话音刚落,人群外就忽然响起一道掌声,“老林头,你是在为大家考虑还是在为你自己的私心考虑”
众人听见动静,纷纷朝着声源看去,两侧自发推开一条道路,继而露出喻怀宁的身影。后者嘴上噙着一抹冷凝的笑意,自顾自地走到人群中央。
他看着站在自家台阶上的林家父子,眯眼间透出一抹犀利,“仔细说说你的考虑我也来听听”
林老头总觉得他的话里带着威胁,心间一颤,连带着脑中闪过无数思绪
不是说青年回瑞城了吗怎么突然间就回来了他原本是打算趁着青年不在的时候挑起事端,如今有些谎话他都不好当面说了
喻怀宁瞧见他瞳孔深处的心绪,环视一圈,了然道,“我前段时间有点忙,所以回陶溪的时间就迟了几天。结果我刚回来,听见了一些风声。趁着大家都在,不如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比起老奸巨猾的老林头,宋元宝显然更相信眼前的青年。
他看了看身侧的同乡人,代表出声,“怀、怀宁啊前两天有大货车把建厂的钢材都运进来了,我听说要建厂的范围还不小。实话说了吧,我们就靠着土地种东西挣钱呢平白被占去了这么多地皮,我们心里也犯嘀咕啊。”
“元宝叔,我懂你的意思。”喻怀宁笑了笑,干脆发话,“工厂占用了谁家的土地,我都会派人核实清楚。就这两天,挨个和你们签订土地承包的契约,该给的租金我们投资方这边一分不少给,这样子的话,各位叔婶能接受吗”
喻怀宁本来就不是无良奸商,更何况乡里的地皮向来便宜,花点租金不仅能打消乡里人的顾虑,也能避免以后的土地纷争何乐为不为呢
经过投资一事,陶溪乡坳里的人都知道青年是个有钱人。可现在的他一点儿铜臭架子没摆,反而十分亲切热络地喊着叔婶,大家听他计划妥当,自然打消了仅剩的一点儿疑虑。
“宋家小外孙,我们都信你的话”
“是啊,你安排好了就成”
周围的赞同声响起,喻怀宁却并不停留于此。他余光瞥向不远处实时记录的新闻设备,借机树立一波人设。既然要拉拢人心,就自然要拉得彻底
“另外,我会让小陈村官和大家宣布工厂里需要什么职位。工厂建设和葡萄酒的实验都需要一些时间,在葡萄种植淡季,只要大家帮得上忙,我都会让人给你们发基本工钱,绝不会亏待了大家”
“也信各位叔婶相信我,我是诚心诚意要带着大家一起赚钱的。”
这番话说得十分诚恳,感染了在场不少人。一听说还有基本工钱可以拿,大家纷纷点头如捣蒜
这宋家小外孙,果然是个有出息的
井溪坳的人听见这话,心里羡慕极了恨不得自己成为陶溪坳的一份子,也能得到青年的照顾。
“哼满嘴胡说八道侄女婿说得没错你就是仗着肚子里有几分墨水糊弄人”井溪坳的乡长郑老打量着喻怀宁的样貌,显然不信。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侄女婿”喻怀宁发问。
乡长郑老沉住气,自以为站在道德制高点问道,“我问你,我侄女一家是不是被你赶出去的我侄女婿的腿是不是你喊人打断的”
“我呸你有什么资格管起我们陶溪坳的闲事”宋元宝厌恶地瞪着林家三口,完全站在青年这边替他说话,“我说你们怎么会知道的那么多敢情是老林头家贼喊捉贼郑乡长,你知道侄女婿一家是什么德行吗还好意思替他说话老脸不害臊吗”
喻怀宁当着记者和镜头的面,没办法发作自己粗鲁的一面。不过好在,宋元宝一介村夫根本不在意这些,使劲扯着嗓门追问。
两位年轻记者都看过早间的那则视频新闻,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老林头一家。他们拥有新闻敏感度,见事情可能有反转后,立刻见缝插针地问话,“这位大叔,我们是瑞城电视台的,能采访你一下吗”
“采访”
女记者换了一个更通俗易懂的说法,“能上电视关于林家三口的事情,你作为同乡人能详细讲讲吗”
宋元宝立刻来了精神,扬声说出老林头一家不入流的勾当。他身侧陶溪坳的村民纷纷挤在镜头前,无一不为青年作证。
郑老听见这完全所背的事实,脸色青白一阵。他望向尴尬的老林头一家人,怒气冲冲地发问,“他们说得都是真的是你们一家子先贪的钱财是你们一家子先打伤了别人的腿”
离得最近的林家婆娘哆嗦了两下,承受不住长辈的怒气,赶紧跑回丈夫和儿子的身后。
乡长郑老看见自己侄女这近乎默认的行为,心底更是涌出被欺骗的怒意,白花花的胡子都快被气翘了
其他跟来的井溪坳乡民也察觉了不对劲,追问,“那有关部门拨下来的投资呢老林头说了,他发现你们打算私吞财款被,所以才联手打了他一顿”
话音刚落,林老头瞬间色变,后背更是溢出止不住的冷汗。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我呸”宋元宝的声音更响亮了,就差直接把唾沫吐在林老头的脸上,“老林头一家撒谎成性了,自己造孽被打断了腿,还好意思编谎话来骗你们有关部门的款项本来就是拨给陶溪坳的,我们用得着私吞”
“再说了,这款都还没发下来呢现在货车运进来的钢材,可都是怀宁自己掏腰包出的钱”
“就是你们自己被人耍得团团转,还好意思找上门来闹事”又有人帮衬道,“这么有本事,怎么不闹到市里去,直接去找相关领导”
话音刚落,外围就又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不找去市里找人我亲自来看看情况”
众人听见这话,纷纷伸长脑袋看去。除了眼熟的时铮以外,他的身侧还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微胖男子,正是有关部门派来的、投资项目的对接人,林怀胜。
时铮寻到青年,快步走到他的身侧,后者对上男人投来的视线,露出会心一笑。
他们兵分两路,一人去请了电视台记者,一人出门邀请了林怀胜,前后赶往陶溪坳。
林怀胜是被时铮请来的,在路上他就已经了解了大致的情况。他对着乡民们自我介绍了一番,立刻发表了官方立场,“部门的投资已经申请成功了,过两天就会拨到陶溪乡负责人的手上再加上时先生和喻先生的投资,也都是专门拨给陶溪坳的这点所有人都不需要怀疑”
井溪坳的人听见这番明确的话,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焉儿吧唧的。
林怀胜走到喻怀宁的跟前,客气礼貌地和他握了握手,“喻小先生,对于你的慈善举动,我深表敬意。在此仅代表有关部门全体,多谢你为瑞城陶溪两地做出的杰出贡献”
他顿了顿,对这一大片乡民宣扬道,“大家应该还不知道吧喻小先生捐赠了一大笔钱,要把陶溪通往瑞城的山路全部翻修一遍等到新公路修成,大家进出乡都会跟着方便了”
这话一出,顿时卷起了众人的惊呼声。
郑老不可置信地追问,“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林怀胜知道他是井溪坳的乡长,刻意提出重点,“喻小先生这个举动,不仅造福了陶溪,就连你们井溪坳也跟着方便获益的”
林怀胜和郑老见过两次面,彼此都算信任,“郑乡长,你听我一句劝,别被有心人瞎起哄了这位喻小先生,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郑老听见对方的好心劝诫,一张老脸羞愧难当。
作为乡长,他把自己的大半辈子都贡献给了井溪,同样知道这一条凹凸不平的山路困住了多少人这回他受人蒙骗,深怕自己的井溪吃亏,才急匆匆地带人赶来讨说法没想到,他们差点冤枉了大好人
青年出了那么多钱翻修山路,简直就是救世主啊
“喻、喻小先生,实在是对不住”郑老意识到自己的过错,当着大家伙的面朝青年弯腰道歉,“我老糊涂了,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过,谢谢你愿意出钱修路。到时候修山需要劳动力的话,我们井溪坳的人都愿意免费出力。”
山坳里的民风始终是淳朴的。
井溪坳的人见自己的乡长都做了表率,纷纷真诚道歉。
喻怀宁舒缓了眉梢,回以真诚一笑,“不必客气。”
郑老对青年的印象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同样的,也对林家三口厌恶到了谷底他回过身,指着林家三人破口臭骂,“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们你们一家人要是敢回井溪来一次我喊人打一次”
宋元宝立刻接话,“就是怀宁一心想着我们。你们林家倒好,一窝白眼狼,变着法了挑拨乡里邻里的关系”
“你们林家三人滚出去”不知是谁丢出了一个鸡蛋,准头正好地砸在了老林头的脑袋上,“狼心狗肺的臭东西”
老林头紧张得满头是汗,再加上他的腿伤还没好全,发慌地跌坐在地上,“哎呦”
“爸”林伦对着乌压压的一大片人,实在没有勇气反驳。
“老头子”林家婆娘这回是真的吓哭了。
又是一颗西红柿砸了过去,“滚出去”
“就是一家子都是黑心肝滚出去”
众人都被挑起了生理性的厌恶,这回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留了
林怀胜对于这一系列的闹剧心中有数,再加上投资合作的缘故,他自然偏向了时铮和喻怀宁。
等乡民们发泄了一波怒气,他这才走到林家人的面前,宛如笑面虎一般地劝告道,“老林头,故意传播假消息,情节严重的话可是犯法的。”
“这陶溪坳你们应该是待不成了,要不跟我回瑞城的局子里坐坐”
林老婆娘被吓懵了神,林伦以为自己铁定要进牢房,慌不择言道,“不是我都、都是我爹出的馊主意我可什么都没有做”
“你、你这个不孝子”跌坐在地的老林头听见儿子的话,气得心口直发闷。他双眼一翻白,支撑不住晕了过去。黑白闪瞬间,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追悔莫及的念头。
完了
这下子是真的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啪啪啪多行不义必自毙网上舆论的事情还没完哦我们小狐狸想得更长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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