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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双镜(五)

衡南在前面走, 小鬼在后面跌跌撞撞地拽着她的衣服角,像只小鸭子。

蒋胜冷不丁看见她, 跟盛君殊说“这就是你那妹妹”

盛君殊忍不住咳了一声,“师妹。”

跟妹妹可差远了。

“哎,我知道。”蒋胜笑笑,“我知道,你老婆嘛。”

他把衡南从头打量到脚, 又瘦又高,巴掌小脸,盘正条顺的。

确实如他当初所想, 垚山出美人。

“挺快呀。”他看了衡南两眼,感叹了一句,怪不得上次见面说不方便,估计当时月份挺大了。

衡南和蒋胜打过招呼, 觉得他有点奇怪,眼睛老是往她肚子上瞅。她低头看看有没有赘肉,感觉衣摆被人一拽。

“别拿我衣服擦鼻涕。”衡南扭头给了小鬼一个脑瓜崩。它“哎呀”地捂着脑袋向后倒了几步, 仰起头,两个大大的黑窟窿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衡南对着空气一番交涉。

盛君殊赶紧推了推目瞪口呆的蒋胜“手上还有案子, 赶快回去吧。”

蒋胜让他推了好几下才往前走。几个人压着男人离了剧场,盛君殊拦下剧场老板,问他孟恬的事。

“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 这么高, 微胖。”

他想调孟恬的照片, 但半天没翻到一张,想起她空间里的别的姑娘的写真,就打开给剧场老板看,“穿这种样式的黑裙子。”

老板一愣。不过不是因为这裙子令人印象深刻,他哆哆嗦嗦地指着照片里的女孩“这不是于珊珊嘛。”

“你认识她”盛君殊看了他好几眼,他搜过这个女孩,不是什么有名的女星或ser,何况脸上还涂抹着浓妆。

“再仔细看看,别认错了。

“不可能认错啊。”老板比划了一下,“这么长,这么宽,这么大一幅黑白遗照,就摆在我们剧院门口,我们盯着这张脸看了一礼拜呢。”

老板连忙拽拽他,“你赶快追,刚带走那个就是于珊珊家属,她爸。”

盛君殊没想到,问一个孟恬,倒牵出一个于珊珊来。

“她也死了怎么死的”

“自杀的,就在楼下割腕,死了一年多了,一个字都没留下,谁知道为什么死。”

“于珊珊原来是当老师的,死了家里人才知道她早就辞职了,这几年一直在个小众剧社里当演员,她家里人咽不下这口气,千里迢迢找过来。”他说,“我估计是觉得这么大的姑娘,不能白死了,得要点钱。”

“闹了一年”

老板叹了口气“他们收尸,我看可怜给了三千,后来又摆遗照,社员又给凑了两三万,再要就没给了。”

“他们可逮住软柿子捏,拉横幅抬棺闹事,说是剧团给他女儿洗脑,把她逼死的,非要给个说法。他们那个社团本来人就少,这一闹就解散了,社长跑了,可苦了我了。这一年都没几个人愿意租我这块场地,基本上是废了。”

“我看她爸、她哥也没正经工作,整天轮班跟过来闹。怕不是穷得揭不开锅了。”

“于珊珊生前待的是什么社团”

“叫伊沃话剧社,只有十几个人。”

盛君殊问他要社长的联系方式。

“我们也好久没联系过了,”老板把电话和烟一并递过,“社长估计现在去清河混了。”

衡南坐在舞台上休息,两条腿屈起,中间放张速写本撕下来的白纸。

小鬼跪在她对面,拿了根角落里捡到的铅笔,专注地画画,画笔落在纸上沙沙作响。

“三毛,你画的什么。”

“我不叫三毛儿。”它低着脑袋说,“不”字上扬,拖长,毛又带欠揍的儿化音。

娇滴滴的,是个小女孩。

“可是你就三根毛啊。”衡南用力摩挲它的光头,恶意地拽拽细软的发,“或者拔一根叫二毛。”

“那我就叫三毛儿吧。”小鬼的八字眉撇着,委屈地说。

画下来的都是歪歪扭扭的火柴人,没一会儿铅笔印就消散了,她垂着大大的脑袋叹了口气。

冤鬼很难在世界上留下痕迹。

“你想画什么,我帮你画。”衡南把她的笔抢过去,沙沙作响,不一会儿,纸上多出了一排造型各异的火柴人。

“你画得好难看啊。”三毛失望地说。

衡南莫名其妙“你刚才不也这个水平吗”

“有的有头发,有的没头发。”三毛细细的手指嫌弃地扫过那排火柴人。

“画画要抓住事物的特性。”衡南指着其中一个火柴人夸张翘起的三根毛说,“你看,这就是你。”

“旁边那个手上拿针的呢”

“那是剑。”衡南黑脸,“这是我。”

“噢。那这个人的剑怎么长腿里了”

“这是”衡南想起这话不能给小孩说,心平气和地说,“这是我师兄。”

“噢。”三毛咔吧、咔吧地点着脑袋。

坐在舞台边缘,灯光背处,面前有些昏暗,似乎浮动了层叠的黑雾。

衡南大脑里突然浮现出一段记忆,也是坐在地上的。裙摆下柔软,是层层铺就的金黄的银杏叶。

几个人都抱膝坐着,围成一圈,温暖的篝火跳动。

用剑杵在地上比划,剑尖扫动落叶,几道横杠,是卦象一类。

右手边的女孩边划拉边说。她穿杏色衫子,有张娇俏的娃娃脸,挽着衡南坐的,衡南能闻到她发油的香味,可见关系亲密。

左手边的女孩蹲着,离她们稍远些,身上的衣服跟她们都不同,里面只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纱,外面用亚麻色结成的丝缕挡着,丝缕上系着小小银铃,一阵高调响声。

纱和丝缕长长短短,遮遮掩掩,勾勒出丰满身形。她的头却低着,下巴几乎抵着胸口,提问题的声音怯怯的,带着生疏的讨好“你画的这是什么呀”

提了问题,应当是想参与话题。

右边那张娃娃脸却沉下去,眉梢眼角带着嫌恶,拿剑划着落叶,不理她。

女孩等了一会儿,脸色涨红,脑袋便更低了。

“白雪。”衡南轻声提醒。

娃娃脸将她胳膊挽紧,好似生怕她被谁抢去“师姐,你看我这片叶子漂不漂亮。”

她旁边的其余师弟皆护短,大眼瞪小眼,竟不敢吭声。

于是那女孩的问题抛出半天,无一人应答,尴尬地坐在落叶中,一双美目

似乎含了汪眼泪。

挺可怜的。

衡南像个旁观者,将各人脸色尽收眼底。再没人搭话,她就准备自己同她搭个话了。

睫毛稍抬,倒看见对面的盛君殊。

隔着火光,他的眉宇被烟雾模糊扭曲,眼珠却黑亮,正往这边看,但不是在看她。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恰能看到那亚麻丝缕勾勒出的呼之欲出的一对大胸

衡南的剑“嘎”地一下跑偏,不慎划裂数片落叶。

她听见盛君殊不疾不徐地救了个场“天门洞开,山顶瀑布,夬通决,气象上讲,就是大雨忽至”

“师兄”白雪朝他扔了片叶子,好像看见自己的爸爸撇下自己,给野孩子买了块糖。

盛君殊瞥她一眼,却不停话,还加重了语气“这处该短的,要画短,别像白雪那样慌慌张张斜拉一笔。”

白雪听见点名,让他这股气势吓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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