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一想喜上眉梢,“还是三弟你脑子转得快。”
兄弟俩带着赖尚荣直接到了颜驸马的大堂上。
颜驸马皱着眉头,“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儿。”
二皇子和三皇子两个人两张小嘴说的天花乱坠,颜驸马被他们哄的眉开眼笑,准了他们两个上街巡视。
出了衙门,白泽想起刚才颜驸马对自己眨眼的样子,就不得不套话,“赖先生啊,你知道京城有什么好工匠吗昨天我们哥俩回去拜见了我娘,给她看了字画,但是我娘却说舅舅家刚添了表弟,按照我们老家那边的规矩,是要给舅舅家的小表弟送一些盘子碗碟勺子什么的这要打新的不知道什么工匠的手艺好,你给介绍介绍,我们家常用的匠人前不久回乡过节了,再回来就半个月后了。”
赖尚荣不认识什么好工匠,他这种读书人耻与工匠为伍。
支支吾吾并没有说出来。
赖尚荣眼中的小三爷在一边不经意的跟二哥说,“二哥,再过两天去送礼的人都走了,这个时候就算打新的也来不及了,我听母亲的意思是说,有那现成的也行。”
赖尚荣眼中的小二爷有些不满意,“能有什么现成的咱们家就是开银楼的,咱们家铺子里面都没有现成的,咱们去哪儿找”
小三爷也有些犯难,“要不然找人家买一些,有些人家日子过得不太好,想把以前富贵时候攒下的金银器具卖出来的也有。”
小二爷还是有些不满,“这些东西人家都用过了,谁知道干净不干净”
“可是片刻之间又找不出合适的,盘子碗筷子洗洗不就行了吗,哪用讲究那么多呀。再说了,外祖父是读书人爱用瓷器,金银器皿也就是看一眼收起来了,未必会用。”
“那是我亲舅舅家,我能不讲究吗”
“二哥别生气,要不然咱们再找找什么匠人手艺好,多给点钱,让他们加班加点的干,再不行,多找点匠人,让他们带上吃饭的家伙,分开做也能节省时间。”
小二爷的眉头拧得快成疙瘩了,“手艺不同,做的有好有坏我是担心现做也来不及了,昨天就不应该在母亲跟前揽下这事儿,这事儿就应该让大哥发愁去。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兄弟俩同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赖尚荣想到自己家那一箱子的碗碟盘子。
“二位爷先不用发愁,我知道有一家人要卖这些东西,只是他们家的东西上有堂号”
赖尚荣眼中的小三爷不在乎的说了一句,“这怕什么,到时候用烙印烫一下,什么堂号记号的都没了。你说是不是二哥”
小二爷还是有些不太满意的样子,“也不是不行只是,东西是什么样的,别仓促之间找出来一些中看不中用的,或者是样式老气俗气,拿出来也不好看啊。”
“两位小爷放心,绝对富贵典雅,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保证贵府的奶奶一眼就能看上这些东西。”
兄弟俩有些不相信,“真的你别光是嘴上说呀,先拿出来看看,要是真是好东西,价钱给的绝对公道。”
“我们兄弟就相信一个货真价实,先拿出来瞧瞧,有多少我们要多少。”
赖尚荣一听喜上眉梢,“两位等等,小的这就回去取。”
过了一会儿赖尚荣回来,从衣服里面拿出来一个银盘子。
白泽接过来看了看表面儿,做的果真是富贵典雅,翻过来看了看盘子底儿,上面标刻着甄家的堂号。
赖尚荣看着这位小二爷对着下面的标记盯了一会儿,“小二爷,只要找一个巧手的工匠,做一个好看的烙印,烧红了之后摁在上面,这个堂号就看不见了。”
白泽把这个盘子递给了三皇子,“你有多少这种金银餐具,能不能配套,想要什么价”
“这”赖尚荣扭扭捏捏的,君子耻于谈钱。
二皇子带了点不耐烦,“你只管说个价,我们做买卖的不像你们读书人,公平合理的买卖,你只要不过分,我们绝不还价。”
“这”赖尚荣觉得心想事成的时候到了,这机会一定要抓住,“小的听说荣国府的琏二爷走了贵府令尊的路子,谋了一个缺。”
说完之后还对着三皇子点头哈腰。
小兄弟两个对视一眼,白泽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赖先生实话跟你说,你想当官这件事我们兄弟俩做不了主,我们家能做主的是我爹和我大哥,我爹那边我们兄弟俩没胆量去求,”
三皇子在一边点头,证明这话不假。
赖尚荣心里面七上八下的,“那贵府小大爷那边儿”
“也不是不行,”白泽说了一句,恋恋不舍的把盘子放下来,“爷跟你说实话,我大哥那人是一个榆木脑袋,最是端方讲规矩,轻易不肯给人帮忙。”
“这怎么才能求动小大爷愿意施以援手”
白泽挠着脑袋想了想,“我大哥那人虽然是个榆木脑袋,但他为人特别孝顺。”说着把盘子举起来,“人家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末儿。我们家跟人家相反,我爹娘疼爱我大哥,只要是我大哥想办成的事儿我爹娘那边想办法让他心想事成了。反过来说,我爹娘看上什么了,我大哥也千方百计寻来孝敬他们。
我爹眼界高着呢,什么好东西都见过。我娘也一样,只是眼下遇到了这个坎儿,片刻之间没办法解决,正巧也是先生的运气来了。”
“那”赖尚荣把眼光落在盘子上,“我们家里还有一些,都给您送过来。”
白泽叹了口气,“我们也不敢跟先生说这事儿十成十的给您办成了,有个七八成而已。
要不然这样,咱们先说好你想去什么地方任几品当什么官,先跟我们说明白了。要是我大哥那边吐口了,您只管等好消息就成。要是我大哥那边不吐口,您这堆东西我们给您折成银子,一分钱不少的全给您。”
赖尚荣想着自己并不亏啊。
“行,就听您二位的。”
三皇子在边拍了一下桌子,“咱们事不宜迟,你有多少东西先给我们拿来,我们这边有银子5000两,您先拿着,也能让你心里放心,到时候看东西给您多退少补。”
赖尚荣赶快推辞,“您二位的信誉小的还是信得过的,这钱不收了,不收了。要是小大爷那边儿真的不吐口了,您看着赏给小的几个钱儿就行了。”
说完之后提着自己的衣袍下楼去了,看背影是急冲冲的。
兄弟俩在窗口看着他跑走之后,派人跟上他,又派人把颜驸马请过来。
“姐夫可以收网了。”
颜驸马把银盘子接过来,上下看了一圈。“果然是甄家的东西,甄家的那个节妇还在我们手里,到时候让她出面认这些东西。
你们两个别管这事儿了,顾好自己就行,到时候一口咬定这事跟你们没关系。
赖尚荣送到当铺里的筷子我们已经从当铺里面赎出来了。到时候就在赖家门口来个人赃俱获,把赖家全家下了大狱,就能把荣国府牵扯进来。
要不然单凭赖尚荣自己,是没办法扯上荣国府的,他们家的老太太有些难缠,打了一回交道我就知道那老太太不简单了。”
三皇子伸长脖子看着衙役们冲了出来,“说不定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也出动了,赖尚荣算是折进去了,可是咱们还没揍着人呢。”
“是呀,忙活这一圈儿全是帮姐夫了,今天中午咱们就去公主府吃饭,多吃点,吃够本儿了再说。”
“可是二哥,我还惦记着打人的事呢。”
白泽想了想,“放心吧,早晚有一天能打到人。”
两个人果然改道去了寿春公主府,公主府后院住的都是公主。
这些公主们一听说两个兄弟到了,都纷纷来到正堂。
高高低低的坐了一屋子人,两兄弟挨个打了招呼,就看见寿春公主怀里抱着一个小妞妞。
两个做舅舅的怪叫一声,赶快把小外甥女儿抱过来,一屋子全是欢笑声。
寿春公主想着两个兄弟来了,就派人给驸马送了口信,让驸马早些回来,也能陪着兄弟们吃口酒。
可是这一等,等到天快黑了,也没见到驸马的人,白泽和三皇子兄弟俩根本没把吃酒的事放在心上,都知道姐夫心心念念的大鱼被逮住了,要是不好好的审一审却早早的回来了才让人意外呢。
第2天到了顺天府衙门,兄弟两个见到了带黑眼圈的颜驸马。
白泽跟他打招呼,“姐夫这个样子看着是一晚上没睡,怎么样抄出来多少银子”
颜驸马灌了一杯浓茶,“抄出来的银子多到你想象不到,一个奴才家里居然有这么多银子我差点就相信他们家老太君的话了。”
三皇子赶快问“他们家老太君说什么了”
“他们家老太君说,甄家的东西为什么在赖家自己也不知道,还说了,这肯定是赖家背着主家做的事情。还哭着要找我告状,说是要告奴才侵占主子财货,追着我要把贾家的东西领回去,嚷嚷着物归原主。
对于甄家的财物来了个一推二五六,就说不知道,推的干干净净。”
荣国府那些亲朋故旧也派人来说情,说是他们当主家的也不知道奴才会如此从事,还说赖家奴才胆大之极,娘娘修园子的材料他们都敢偷回家自己修了园子,更别说趁火打劫这事儿了。反正这一次赖家是人赃俱获了,贾家这下九成九的逃掉了。”
“嗨,”三皇子坐了回去,“我们兄弟白忙活一场。”
颜驸马又给自己灌下去一杯茶,“要不说人老成精呢,跟这老太太打了两回交道,我真是长见识了。”
说完从自己的位置上拿出一本奏折,“我这一会儿和其他几位大人一块进宫,跟皇上禀告这事的进展,你们要不要一块回去。”
兄弟俩一块摇头,颜驸马站起来,把奏折塞到自己的袖筒里面走了。
三皇子想了一下,“我派个人给我岳父说一声,让他安安心心的待在保定,就当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父皇不会治他的罪,但是他这会儿心里肯定多想。”
说完之后出去找人传信,白泽坐在堂上想了一会儿,这好比打蛇不死遗祸无穷,这次没把贾家摁死,要等到下次可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想了一会儿之后,就想到了赖尚荣。
让赖尚荣去撬贾家的墙角,什么时候把贾家这座大厦撬倒了,什么时候算完。
三皇子回来之后,兄弟两个如此这番的商量了一回,换了衣服直奔大牢。
阴暗潮湿的顺天府大牢两兄弟也是第一次来。
狱卒带着他们俩进去,赖家爷仨就看到两个披斗篷的人塞给了狱卒一些银子,站到了他们牢房跟前。
两人也没摘帽子,叫了一声“赖先生。”
赖尚荣此时感恩戴德的扑过去,“小二爷,小三爷,再想不到您二位会来。”
三皇子埋怨他,“昨天等你了半天,见你一直不回来,就派人去你们家催你,没想到碰见了官兵围着你们家。我们哥俩今天在府衙里面打听之后才知道你们家倒霉了。”
白泽也是不高兴,“你不会想把甄家的东西塞给我们哥俩吧”
赖尚荣赶快解释,“小的不知道啊”
三皇子打断他,“别说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你倒底犯了什么事儿真的是藏匿赃银吗,我听说上面判你们流放”
他这么一说,赖尚荣的祖父和父亲对视了一眼。
赖尚荣有些不相信,“这是不可能的,我们家老太太不可能看着我们被流放,而且我们宫里有娘娘。”
白泽不在乎的说了一声“甄家也有娘娘。”
三皇子在一边插刀,“别说你们了,荣国府自己就落不了好,反正东西是在你们家发现的,这个锅你们背定了,我跟你们说,流放还是好事儿呢,要是秋后问斩,估计过不多久你们全家都要上法场了。”
“这”
赖家的老头子一下子把孙子挤开,“两位小爷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我们在顺天府当差,不信你问你孙子。”
赖家人眼中的这位小二爷带着几分不耐烦,“行吧,也算是相识一场,等到你们真的上法场了,我雇几个人给你们收尸。”
兄弟两个说完这句话扭头就走,赖尚荣伸手抓他们斗篷没有抓住,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兄弟两个走了。
赖家人在大牢里面辗转反侧,过不多久,宁国府的管家来了。
宁国府的管家也姓赖,大家都有血缘关系。
一进来也没说什么废话,“老太太让你们把这事儿认下来,还说家里面的女人能保得住。”
赖家父子两个最在乎的还是赖尚荣,“那么荣儿呢荣儿怎么办”
“老太太答应把荣儿救出来。”
赖尚荣这个人再是一个官迷,就算再看不起爹娘,这个时候也觉得浑身如在冰窟当中。
赖家父子两个对视了一眼,都已经认命了。
“只要能把荣儿带出去,让我们爷俩干什么都行。”
赖尚荣这个时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中天人交战,一方面被滔天愤怒支配着,一方面又想赶快出去苟且求生。
到最后,这份儿苟且求生的信念占了上风。
心里面抱定了要为祖父和父亲报仇想法,因为这么想,自己心里面多少好受一些。
不是自己苟且偷生,是自己活着要为他们报仇。
这件事到了皇帝的案头,皇帝看了之后,下令将宫中贾贵妃贬为妃,贾政的官职是太上皇所赐,不夺品级,将人贬为外官,即刻上任不得在京城停留。
荣国府名义上的承爵者贾赦,被叫到宫中打了30板子扔回了家。
这件事情看似就这样结束了。
远在保定的贾琏分别接到皇帝和三皇子的信,松了一口气。
拿着信回去和王熙凤说“放心吧,牵连不到咱们,崔兄弟和姑爷那边儿都写了信过来。”
王熙凤挺着肚子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早知道就会有这样的事,这是跟朝廷抢银子呀,老太太活了那么久,怎么连这事都看不透。”
贾琏把信收起来,“你不也是差点儿掉在钱眼儿里吗”
这是真事儿,王熙凤也无话可说。
夫妻两个正说着话儿,又收到了林皓寄来的信。
贾琏当着妻妾的面把信打开,王熙凤急得跟什么似的,无奈自己又不认字,“林家表兄弟那边怎么说”
贾琏把信看完之后并没有瞒着王熙凤,“表弟跟我说,让我防着点赖家的那个小子赖尚荣,其他的没有多说,对了,还说这一段时间咱们就待在保定,别回去了,如今荣国府里面不太平。”
王熙凤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肯定不太平,要是能太平了,那才奇了怪了。”
没多久赖尚荣在顺天府附近的小巷子里面转来转去。
他等着崔家的小二爷和小三爷下衙门回家。
冬天天黑的早,衙门散值的时间也早了些。
赖尚荣躲在暗处,先看到颜驸马骑着马出来了,接着又看见衙门各堂的大人们,有的骑马,有的坐轿,还有的是骑驴,纷纷从衙门里面离开了。
接着就是那些小吏们,大伙都是步行,在衙门口互相拱手告别,然后急巴巴的回家。
最后才看见崔家的小二爷和小三爷懒洋洋地从衙门里晃悠出来。
兄弟俩在门口略等了等,就有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过来,眼看见这兄弟两个就要坐马车走了,赖尚荣赶快冲出去。
“小二爷,小三爷等一等啊。”
听见有人这么叫,白泽对着三皇子挑了挑眉。两个人一起转过身,看着从小巷子里面冲来的赖尚荣。
“赖先生安好啊。”
赖尚荣呜咽的哭了出来,“托二位的福,小的是出来了,小的的祖父和爹爹”
兄弟两个都叹了一口气,白泽更是上前一步拍着赖尚荣的肩膀,“节哀吧。”
最后又忍不住说出来,“本来想帮你们家说几句好话呢,但是你看看你爹和你爷爷做的事儿,顺天府居然有他们几十年的案底儿”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给甄家一个堂号,可惜我才疏学浅,我能想到的都不合适。所以,除了荣禧堂,其他家族统统没有堂号。
这又是存稿箱君,哈哈哈哈,学会用存稿箱了,让我叉会腰得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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