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郡一共有守城兵士七万人, 再加上周修然手下的副将领了过来的秦柏川的一批人, 人数之庞大, 要想在短短的一日之内, 便从里面选出一批最厉害的勇士出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过,拓跋勰也没有急着非得一日就完成这个任务。
又派了一个千人的小队, 潜往草原小心刺探情况后, 拓跋勰便开始一日接着一日的,悠闲地看起了兵士们的擂台赛。
这一看, 便是六天。
男人天性好斗,一连六天的擂台赛下来, 雁门郡整个军营里面的气氛, 彻底地火热了起来,特别是今天是各营中胜出的十位最佳擂手,全部汇总到一起,去一营校场的高台进行总决赛, 选出最后的第一勇士的日子, 军营里的兵士们,就更是个个兴奋了。
一大早上的, 便有人在交头接耳,嘀嘀咕咕地议论了:“你们猜,今日会是谁赢到最后?”
“我赌林副将,他习的可是他们家家传的武功,厉害着呢, 一直都打遍我们二营无敌手的!”
“我赌刘康!他是我们五营力气最大的,和别人交手的时候他或许没有那么多的花招,但他块头大,下盘稳,不容易被人击倒,力气又大,只要被他抓着,就别想逃脱被甩下擂台的命运!”
……
“你们不觉得,那个不知道哪儿来的,一位姓秦的也很厉害吗?他不声不响的,竟然夺了我们三营的第一。”
秦柏川和他手下的那批人人数较少,而且也没有多的擂台可以给他们单独开赛,拓跋勰便干脆让人把他们混在了三营的人中,一起比赛。
那人话才落,周围的兵士们中立时便响起了一阵哄笑声:“是你们三营的人太菜了吧!”
“那个姓秦的看起来文质彬彬,弱不禁风的,怎么可能会武功?这你们都让人家给拿了第一,真是丢我们雁门郡守卫的脸呐!”
“你!”三营的那个士兵顿时被人损得脸红脖子粗的,偏偏他又是个不善言辞地,凸着眼睛瞪着损他们三营的几个人几息后,只憋出来一句,“你们不信的话,等着瞧好了!”
“等着瞧就等着瞧!”
“那我就睁大了眼睛看看,那位打遍三营无敌手的姓秦的,到底有多能耐哈哈哈……”
“哈哈哈……”
……
半天过去后,曾经嘲笑三营的兵士们太菜了的,其他营的士兵们,俱都笑不出来了。
因为,擂台上的秦柏川,用一场又一场,快速地击败了对手的比赛,重重地,打了他们的脸。
当最后一场擂台赛也结束后,擂台底下,挤挤攘攘挤满了校场的兵士们,看着擂台之上,那个迎风独立,着一袭竹青色的长衫,衣袂飘飘的男子,只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疼。
他们之前,怎么会以为这个男人文质彬彬,弱不禁风?
不对不对,人家不动手时,确实看起来文质彬彬,弱不禁风的,但人家一动起手来,那就是,就是——
不等一干子兵士们想出一个合理的形容词,擂台之上,倏地又起了变化。
代王他,自擂台前方的观坐席上,飞了下去。
“秦柏川,接招儿!”大喝了一声,提醒秦柏川注意接招后,拓跋勰拔出腰间配着的墨色长剑,便飞下了观坐席,一个凌厉的剑招使出后,往秦柏川的左边胸口刺了过去。
之前秦柏川在擂台上和其他的人缠斗之时,拓跋勰便瞧出他的功夫精深了。
不过一管质脆的玉笛,被他使得是出神入化,凛凛生威,如尖兵利器一般无坚不摧,这一本领,拓跋勰觉得,或许,秦柏川的武功不在他之下。
这么多年,除了自己武功练得还不到家时,逢了些敌手外,之后,拓跋勰再无一个可以酣畅淋漓地对打之人。
此时见着秦柏川似乎武功不错,拓跋勰瞬时便起了兴趣……
看见拓跋勰持剑攻来,秦柏川嘴角微勾了勾后,立时抬起右手中的玉笛,迎战起来。
拓跋勰硬生生地抢了他的女人,他早就想打拓跋勰一顿了!
只是顾虑到家人后,他才一直强自按捺着。
没想到,现在拓跋勰倒是自己主动打过来了——
哼,代王武艺高强是吗,那就让他秦柏川来看看,代王的武艺到底有多高强吧!
“大王上场了!”
底下的不知道是哪位士兵惊呼了一声后,擂台之上,拓拔勰与秦柏川两人手中的兵刃已经相接,迅速交战在了一起。
这两人,一个早就因武艺高强而闻名在外,一个虽然一直低调,但实力,却很高调。
两人交战,便如迅风卷树,你进我退,你来我往,你攻我守……
不过短短的几息,两人腾转挪移之间,便迅速地过了数十招儿。
“好快!”
“我都看不清他们使的什么招式了!”
“我也看不清了。”
“这就是高手过招吧!”
“没想到以我们大王的身手,竟然还有棋逢对手的时候。”
忽然间,一道不太和谐的声音,强势插.进了那一连串的感叹之间:“之前是谁说姓秦的文质彬彬,弱不禁风,我们三营的人打不过他,是因为菜来着?”
全体静默。
“哼!”三营的某个士兵往上挺了挺胸,他们三营,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擂台底下士兵们之间的小摩擦,擂台之上的拓跋勰与秦柏川全然不知,此时此刻,他们已经被很久很久没有过的酣畅淋漓的打斗,而深深地陷入了进去。
剑招快得成了残影。
却总能被玉笛挡住。
玉笛韧得成了利器,任墨剑如何攻过去,也不折不弯……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拓跋勰纵身飞得离秦柏川远了些,负剑于身后,看着秦柏川淡淡道:“不打了,你的实力与孤两个旗鼓相当,分不出胜负来。”
意犹未尽地往拓跋勰那边追了几步的秦柏川,闻听此言,只得停下了脚步。
如果拓跋勰不那么直白地说出来,他还可以装傻继续和拓跋勰打,但此时拓跋勰都说不打了,他还追着人家打,那心思也太昭然若揭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