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过去的二十五年, 傅少廷的日子简单,粗糙,又坎坷, 别说女人,就连他从孩童变成少年, 身体方面发生的变化, 也是自个摸索出来的, 然后去了军营, 下面的兵离了他便一口一个荤段子,听得多了, 也就懂了, 就那么回事,原来是男人的正常反应。女人, 傅少廷还真不懂, 也没有机会懂。
就连那初次, 也是给了他粗粝的大手。
别的世家公子,到了一定年纪, 都会有个通房丫头领引。傅少廷就不一样了, 逐渐长大,在少年时,每日都盘算着如何能出人头地, 顶天立地,让所有人都忌惮他,不敢再对他眼神欺辱, 也不敢再跟他阴阳怪气的说话,更不敢忽视他。
在那个年纪,他不得不压抑自己的少年气,背负超乎年纪的压力,只有一个念头,他不想当狗,只想做王。
所以他在等,一直在等,等一个翻身的机会,没有多余的目光在女人身上停留,更不用说女人那点事。
虞烟的出现,让他对女人有了一点点了解,从最初的心机女,到莫名的情绪难控,身体下意识的想要亲近,再到如今,一旦察觉到她不开心,竟能直接影响到他的情绪。所以他不想让她不开心。
见虞烟脸颊红得像水蜜桃,一双眸子波光流转,带着几分闪躲和羞涩,吞吞吐吐、难为情的解释完。
傅少廷的眼神更加狐疑,不敢相信,女人那个地方流血是正常的
还要好几日
她这个瘦弱的小身板,真流几日的血不会亏空吗,别说她,就是他一个大男人,流几日血不管必死无疑。他能想到,男人和女人的身体结构肯定不一样,可没想到这么不一样,到这一刻也还是有几分怀疑,蹙眉问“真的”
虞烟咬了下唇,点头。
“你同白术讲过没,还是让他过来看看”
“不要。”虞烟怒瞪着他,一口否决,这种事谁会往外头讲,都忌讳得很。
傅少廷也知她不好意思,这事放心里了,想着明日找白术问问。
重要的是现在,他被弄得上不上,下不下,很不想下来。毕竟开荤没多久,在这事上还猴急得很,有点难受,更多的是难熬,他直勾勾的看着虞烟,那沉沉的眸子里似乎还带着几分控诉。
虞烟推了推他。
一推他便顺势往旁边一倒,看着承尘,重重的喘了口气。而后又翻身贴过去,问虞烟“那你还剩几日”
虞烟抿唇看了他一眼收回,心里不解,她都这样说了,傅少廷怎么还不走。她这几日身上不干净,尽是污秽之物,难道他不忌讳吗惹得运道差就不好了。
“君上,要不我让剪秋进来侍候你”思忖了一下,虞烟说。忍冬和傅荣对上眼了,婚事也可提上行程,定不能开脸,这些时日来看,剪秋不错,也是个直爽性子,活泼可爱。往后相处起来也不难。
傅少廷拧眉,冷声反问“怎么侍候”
“”虞烟语塞,这个要他怎么说,不过想到傅少廷那样对剪秋,心里还是有些堵,索性不说了,又道“君上这几日还是不要来北苑为好。”
闻言,傅少廷拧眉,沉声说“你赶我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为何”
“我身上不干净,晦气。”虞烟无奈,傅少廷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听她这样说,傅少廷有几分不舒服,“谁说的”
虞烟抿唇“”这还要谁说吗,祖先传下来的。
“往后不准再说让谁来侍候我这样的话了,你说得倒是好听,侍候我也没见得你怎么侍候我反倒每次都是我侍候你,你说说看,是不是”
闻言,虞烟脸爆红,这人怎么说话的。
翌日。
邬雪芳早早登门拜访,一见到虞烟,忙拉着她的手询问“脸色怎么这般苍白昨儿个怎么就被蛇咬了可有让府医来看”
虞烟边回边忙招呼人坐下,又吩咐忍冬等人去弄茶水来,“无事,母亲不用担忧,我只是身上不干净。”
“昨儿我左等右等也等不来你来,本想来看你的,却被你爹拦住,说什么也没个重要事情,不来肯定有事耽搁了。结果你三哥回来就说你被蛇咬了,你到底去哪了怎么被咬的这蛇啊也不知有毒没毒,得让府医好生看一番。”邬雪芳坐下来,抿了口茶又继续说。
“府医看了伤口,也包扎了,无碍。”虞烟柔声说。跟邬雪芳三番五次相处下来,她能从她身上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被关心,被照顾。谁不希望被关系,被照顾呢,她开心,开心的同时也有几分无奈,无奈的是太热情了。
邬雪芳说“那就好。”
寒暄了会儿,眼看到了用午膳的时辰,虞烟将邬雪芳留了下来,一同用了膳,整个过程十分融洽,邬雪芳问,虞烟答,一问一答倒是配合得极好。
膳后。
邬雪芳沉思了好一会儿,还是开口了,“烟烟,你跟君上处得怎么样了”
虞烟回“挺好的。”
“那就好。娘没有别的要求,就希望你过得平安幸福。你年纪也不小了,这翻了年就十九了,还是得考虑孩子的事,君上年纪也不小了,膝下却无子。娘知道你是个有想法的,打小没在我身边长大,一时半刻也亲近不起来,但娘这些话绝不会害你,都是为你好。”
虞烟被迫“嗯”了声,前有徐嬷,后有邬雪芳,孩子有了她自然会要,也欢喜,可这不是没有吗。
直到邬雪芳走后,她反复嚼了下这句话。
她与傅少廷同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肚子怎么就一直没有动静呢越想越害怕,不会是她不能生人吧这个念头一起,就没能甩掉。
傅少廷从军营回来,直奔北苑,见虞烟怔怔的坐着,不知想什么,竟连他进来也没丝毫反应,他拢了下眉,上前低声询问,“在想什么”
虞烟蓦地回过神,抬眸一看是傅少廷,忙起身摇头,“没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