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温桑也一睁开眼, 径直地就对上了头顶上连灯盏都是红色的吊灯。
是她和季斯衍的房间。
对于昨晚的记忆, 温桑也最清晰的只有在按摩室里发生的一切。
季斯衍说那句话的时候不像是在生气, 就是看不清楚表情, 声音有些哑,透着点异样。
等温桑也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季斯衍低头蹭着她的脸颊,整个身体的重量释放在她后背上, 动手给她按摩,服务当真是细细致致,挑不出任何错处。
到最后, 温桑也沉沉浮浮中, 连自己怎么回来房间的都不知道。
但总归是被季斯衍抱回来的。
小气鬼。
温桑也坐在床上,忍不住直吐槽。
当个她专属的按摩师怎么了,连这都要和她计较。
前一段时间他是克制着, 结果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因为被她当成按摩师了, 还是因为拍完了婚纱照少了其他的负担,尽数地在她身上讨回来。
温桑也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胳膊和双腿, 又在床上赖了好一会, 才下床洗漱。
她远远的,就看到季斯衍背对着她,坐在餐桌上用着早饭。
温桑也轻手轻脚地凑过去,从后面捂住季斯衍的两只眼睛, 倒没问他“猜猜我是谁”这样的问题,眼疾手快地拿过一只叉子,尖尖的一端跟打锥似的抵着他腰间。
“抢劫,”怕季斯衍不明白,温桑也说得更清楚了,“小美人儿,大爷我今天就来劫个色。”
季斯衍昨天太过分了,温桑也一闭眼都能想到自己昨天趴在按摩室里的惨样。
现在是能口头羞辱到季斯衍她也愿意,反正大白天大早上的,又有昨晚的经历,他肯定已经没有精力来收拾她了。
有他季斯衍被她劫色欺压的这一天,温桑也甚至都已经在幻想起季斯衍求着她不要的场景了。
“你不要也得要,”温桑也脚踩上可怜巴巴我见犹怜的季斯衍身上,弯腰抬起他的下巴,邪魅一笑,“但你可以求我轻一点。”
“大爷,那我求你轻一点。”季斯衍眨巴着自己的眼睛,咬着唇委屈巴巴求怜惜。
“哈哈哈哈哈哈,”温桑也仰头大笑,笑完后又快速地低头,朝着他的脸颊呵地一声,吐气如兰又残忍,“你想得美,落到我手上了你还想我放过你没门”
听到身后传来温桑也克制不住的笑声,季斯衍眉角微抬,无奈又好笑。
他大概能猜出温桑也这会在想些什么了,无非就是他被她肆意欺压的样子。
温桑也从自己的幻想里抽身离开,等着季斯衍立马开口求饶,谁知道等了几秒,就见季斯衍不紧不慢地放下自己手中的刀叉,身体转都没转过来,十分惬意似的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你来。”
这态度,不像是被劫色的,倒像是劫色的。
温桑也一怔。
还没反应过来,又听他催促道,“还不来。”
他这副样子,就差没把“快来劫我色”这几个字写在了脸上。
温桑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配合的,甚至季斯衍对于他那“小美人儿”的称呼居然也不生气,居然只是让她大胆地来劫个色。
她觉得自己真的和季斯衍没法交流了。
这人脸皮太厚了,俗称就是不要脸。
望着已经坐在对面,表情仍是有些一言难尽的温桑也,季斯衍慢条斯理地重新拿起自己放下的刀叉,轻哂一声,“要我告诉你怎么劫色。”
“别别别。”哪怕温桑也再怎么不想理他,还是立马开口拒绝。
这他妈的要是让季斯衍亲自上场了,不还得把她折磨得半死。
而且听他这副口气,似乎真的以为她刚刚想要劫他色,只是好像不太会劫色。
温桑也好了伤疤就忘了疼,用一种审视的眼神打量了季斯衍片刻,才微抬下巴,一副不屑的样子,“我会,我只是不想劫厚脸皮的色,怕我自己也变成一个厚脸皮。”
自从送婚纱那一天设计师多提的那一嘴,温桑也就跟抓着了季斯衍的把柄一样,恨不得整天蹿到他头上作威作福。
季斯衍温温柔柔地注视着她,“厚脸皮说谁。”
“厚脸皮说”温桑也眼疾手快就要抢答,反应过来差点把自己绕进去后,自己骂自己厚脸皮了,不由得狠狠瞪了季斯衍一眼,顺便在哼了声。
“谁是厚脸皮谁自己心里有数啊,反正我不是,我不知道。”
季斯衍眼神半眯,有些冷冽,语气也很危险,低音念着温桑也的名字,“桑桑。”
“叫我干嘛。”温桑也这会可不怕他,语气还有些不耐烦。
不仅如此,她还非常骄傲,要是这会有尾巴的话,估计那尾巴得翘上天去了,当着季斯衍的面,她想也没想地就说出了自己昨晚被欺压的时候,想了一整晚的话。
“四眼哥哥是个大闷骚,没有桑桑就是个大光棍。”
啪啪啪,此处应该有掌声。
为实诚,为勇气,为闷骚和光棍
别说,如果不是字数不对齐,那还挺押韵的。
温桑也觉得,如果不是季斯衍昨晚一直骚扰她,她是可以想出更加优美的中国话的,让人感叹一声“好美的中国字”。
温桑也很骄傲,小身板都挺直了不少,对着季斯衍指点江山,“你以后,可要时刻默念这句话。”
“要不是我那天晚上大发慈悲,同意和你结婚,你那婚纱指不定要什么时候才能拿出来呢,都要积灰了你知道吗。”
见季斯衍抿着唇没说话,温桑也拿起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牛奶,继续。
“以后要天天反思,今天你想可爱的桑桑了吗,今天你对可爱的桑桑好吗,今天你有没有丧心病狂地凶可爱的桑桑,今天你疼爱可爱的桑桑了吗”
温桑也没说一句话,季斯衍的表情就变化一瞬。
到后来,他似乎稳定在了一种可控制的颇有几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上,在温桑也说话的瞬间,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温桑也被他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得有些害怕,生怕季斯衍突然发疯冲过来教训她,下意识抬起左脚踩上自己的椅子上,身体往后缩,瞪大眼看着季斯衍,“你干嘛,原本该打光棍的四眼哥哥。”
都这会了,她还不忘耍嘴贫占季斯衍的嘴上便宜。
仿佛在提醒季斯衍,不要她刚说完,他就上赶着冒犯。
季斯衍唇角噙着笑,呵地一声从胸腔处发出低笑,似乎很愉悦。
但温桑也只感觉到了危险和诡异。
就见季斯衍突然拿起桌旁的牛奶瓶,给温桑也的杯子重新倒满了牛奶,又抬眼对着她勾唇笑了下,嗓音是刻意的压低,还透着股温柔。
“可爱的桑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