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骗人。
他没比划,李文斌都从他眼睛里看出这句话了。
李文斌也有些不解,“昨天不是说好一起上山的么”
贺林轩没让他们靠太近,说“我先去设陷阱的地方看了看,免得有什么变故,伤着你们。”
李文斌便点点诺儿的鼻子,“都听见了待会儿阿父带咱们去山上,你可要跟紧我们,不许到处乱跑。不然被狼叼走了,我们可追不回来。”
诺儿只顾着幻想第一次的上山之行呢,没管他吓唬自己的话。
李文斌先让诺儿去洗漱,自己走到贺林轩身边搭把手,边喜笑颜开地说“这才过了两日,陷阱里便有这么多收获了”
贺林轩点头,“咱们山上的鸡啊兔的都笨得很,就爱往人家套子里钻。”
“你又开始说书了。”
李文斌哪会相信他的鬼话。
贺林轩笑了声,和他说待会儿带他去看看就知道了。
其实他说的不全是笑话。
这里人打猎靠的是一把子力气,而不是靠脑子。而且猎户大多是单身汉,能设的陷阱非常有限,山里的动物也不警觉,这才让贺林轩得了便宜。
不过,过上个把月,他就得换地方设陷阱了。
因为今天诺儿爹俩也要干体力活,贺林轩没让他们先喝羊奶,而是结结实实地填饱了他们的肚皮。
至于羊奶,只用竹筒装了诺儿的那一份,让他自己用小背篓背着带到山上喝。
李文斌也背着一个背篓,父子俩跟在贺林轩身边都是一脸的期待,一路上左顾右盼。
诺儿更是斗志昂扬,看那认真的小脸就知道他今天不把自己的小背篓装满是不肯回家的。
贺林轩时不时提醒他们注意脚下,心里轻快,也不扫他们的兴致。
清晨的山林宁静美好,微风清凉湿润。
李文斌看着心里难免有些诗情画意的情怀,不过等他看到青翠欲滴的野菜,立刻就进入了柴米油盐的夫郎模式。
贺林轩拉住拿着小锄头就要动手的他,说“这一趟我们要下午才回去,等回来再挖不迟。”
这话李文斌昨天可没听说,忙问“那午饭怎么说”
他们两个饿一顿倒是没什么,只是舍不得诺儿也跟着挨饿。
贺林轩看了眼一手拉着阿爹的手、一手捏紧自己裤腿的诺儿,笑道“放心,我有准备。”
他想给夫郎惊喜,所以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李文斌已经打从心底信赖他,不再多问,反而有些期待起来。
等真正要走人迹罕至的山路时,贺林轩蹲下来仔细检查了小夫郎和儿子的裤腿袖子有没有绑好,这才把诺儿抱了起来。
“啊,啊。”
诺儿扭了扭小身板,还想下去自己走。
贺林轩笑话他“你看那些草,比你的个头都高呢,要是丢在里头了我们都找不见你。”
李文斌也说“现在山露还重,你走过去一身都湿了,可不能任性。”
诺儿嗯了一声,这才听话。
贺林轩拉住李文斌的手,也有些不放心,“跟紧我,就是被蚊子咬了也要和我说,这山里头就是蚊子蚂蚁都厉害着呢。”
李文斌知道轻重,赶紧点头,表情比诺儿还要乖巧。
贺林轩这才带他们进山去了。
沿途经过一些陷阱,他都会指给他们看,简单地和他们讲解陷阱里的机关。
李文斌留意了好些菌菇和野菜,暗暗记在心里,等回路就挖回家。
他阿爹是医家出身,自小便教了他许多药理,等来了贺家村更是交给他许多乡野草木的知识,便他以后操持家事。
这山里什么东西有毒,什么东西可食用,什么东西能入药,他反而比贺林轩更清楚。
贺林轩也是虚心求教的人,问过两次之后倒是激起李文斌骨子里好为人师的那一面,路上看见认识的都主动说给他和诺儿听。
一路上,走走停停。
今天进山来主要是为了移植草药回去的,像是避子草、驱蚊草,还有李文斌心心念念的一些家常草药。
李文斌从未进山亲眼见识阿爹教过他的东西,一时见猎心喜,显得很贪心。
等中午贺林轩喊停的时候,他才发现不仅是自己的背篓里装了满当,贺林轩带来的折叠大竹筐也已经被填满了不说,他另一只手都快要提不过来了。
李文斌赧然,手里刚挖出来的那株草药拿也不是,丢也不是。
贺林轩笑着说“没事,再来一筐,你夫君我也拿的回去。”
李文斌把小锄头收起来,坚决不动手了。
贺林轩见状便带他和诺儿走被草从掩盖的小路,奔往他计划中的目的地。
李文斌早就晕头转向,不知贺林轩是怎么认得路的,不过两刻钟就带他们到了地方。
“好大的水声。”
李文斌远远就听见了,而等贺林轩拉着他们停下的时候,那水声几乎到了震耳欲聋的地步。
贺林轩放下两手和背上的草药,把诺儿从他手上抱过来,拨开灌木丛,指着一个方向对他们说“看,那里。”
李文斌循着看过去
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陡峰白川,千尺飞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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