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娇娘收到清雅的书信,上边细细写了邢平淳在永安的“壮举”,钱娇娘读给邢慕铮听,边读边笑倒在邢慕铮怀里。邢慕铮一手稳当地扶着她的肚子,另一手剥着瓜子壳,将瓜肉捻去里头的薄皮,丢进翠绿荷花碟中,那里头已经有一层白胖胖的瓜肉了。
钱娇娘抓了一把吃进嘴里,仍还止不住笑意,“你瞧瞧咱们儿子,原是一直拘了他,如今他到了永安去,这都疯成什么样了”
邢慕铮道“是不错。”
钱娇娘扶着肚子坐起来,邢慕铮的手跟着她的动作扶着她。如今钱娇娘的肚子已有五个月多了,已经显了怀。自从诊出有孕,钱娇娘吐得昏天暗地,吃一点吐一点,什么也吃不进去,这几年养的肉生生给瘦回去了。邢慕铮急得想要落了这折腾的娃儿,岂料这肚子的娃儿鬼精得很,听说爹爹不待见它了,立马就乖了,过了几日,钱娇娘就不吐了。现下不仅恢复了食欲,还食欲大增,吃啥都香,邢慕铮恨不得一日就将钱娇娘给补回来。
“真是没看出来,丑儿还有这样装模作样的天赋,清雅说,杭致与她讲,永泰帝对丑儿颇为维护,就连他打了二皇子,也只轻飘飘地打了五板子。”邢平淳进永安后,只去杭府拜访过一回,他谨遵父母之命,在永安扮演土霸王一角,只管吃喝玩乐与时不时地捣蛋,不与与邢家交好的人接触,因此杭府、洪府与马府,邢平淳都只去过一回,其他节日只送了礼去,从不登门。
清雅也知邢平淳处境艰难,一颗怜惜他的姨娘之心无处安放,只能时不时悄悄儿派人去嘘寒问暖,总怕他吃不饱穿不暖,每回都送一大堆东西。还派了两个杭府暗卫时时留心邢平淳的动向与安全,隔不久就与钱娇娘写信,告诉她邢平淳的情况。
邢平淳自己写来的信,少提自己在永安的所作所为,只关心爹娘与他未出世的小妹妹,钱娇娘从清雅的信里,得知他许多近况,才得到些许抚慰。
“丑儿不知不觉就长大了。”钱娇娘叹道。
“嗯,曹先生近来写信与我,夸他的文章又有了新领悟,还将他的文章一同送回来了,我看了,的确不错。”
钱娇娘道“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丑儿的文章在哪儿,我也要看。”
“昨夜送回来的,你已经睡下了,我就没叫你。一会儿我就给你拿来。”
钱娇娘点头,而后叹道“可怜我们丑儿白日里与别人周旋胡来,夜里还要学文章做功课,真真太辛苦。”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辛不辛苦。”邢慕铮淡淡道。
“不管男子女子,总有辛苦的时候。”钱娇娘道,“咱们可得加把劲,别辜负了丑儿的努力。”
“你放心,如今藏宝图已经到手,闾先生与彭时已经快寻到宝脉,过几日我也去跟他们汇合,你一人在家乖些。”邢慕铮抚着她的肚子道。
赵瑶茜手里的藏宝图终于被合二为一,果然如钱娇娘所料想的那般。赵大人不知用什么刺青手段,在赵瑶茜不知情的时候将半张藏宝图刺在她的背上。这图平日里不显,惟有赵瑶茜大汗涔涔时才会浮现。想那赵瑶茜是闺阁女子,平日里哪里出汗,便是出汗,她也习惯沐浴时一人独自洗浴,因此连贴身服侍的奶娘和丫鬟都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