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爻拧着眉头,眼瞳里几乎不见亮光,一双眼睛死气沉沉。
狱卒压着殷爻在魔宫里东绕西绕,绕了好半天,殷爻的脚都快走痛了,终于眼前出现一扇巨大厚重的铁门。
狱卒上前敲了敲门,里面走出来一名穿着蓝色劲装的魔教护卫。
护卫肃穆着一张脸,视线从狱卒身上转到殷爻那里。
盯着殷爻时如同在看一具已经没有生命的尸体。
殷爻被狱卒转手到了护卫那里,他被推了把,退向铁门里。
护卫跟在殷爻身侧,同殷爻朝魔教议事前厅走。
前厅里议事的魔教众人还没有离开,同魔教教主汇报对方离开这些时间发生的事还有一些工作报告。
殷爻这名犯人被拉着站到门口外。
他所站的位置可以看到前厅里面一些人影。
对方的说话声他甚至也能听见。
按理这些事殷爻根本不能听,但因为他马上就要死了,一个死人听到什么秘密都没什么关系,死人是不会泄密的。
教主基本没说话,偶尔说一两句,下面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蝉。
殷爻低垂着头,他在思索一会见到教主他应该怎么做。
按照炮灰剧本,如果跟着剧本走,那么他就是不管问他什么他都咬牙不开口,然后被教主一声令下,带出去一剑穿透胸口。
只是这个炮灰剧本,前面多个世界都崩了,殷爻不认为这个世界会例外。
这个世界肯定也会崩。
在努力完全任务和同爱人相恋,在这个新的世界相守一生里面,毫无疑问,殷爻现在的选择只会有一个。
那就是相守一生。
殷爻陷在自己的思绪了,前厅的会议什么时候结束的他不知道,里面的魔教教众,纷纷往门口走来,殷爻被护卫拉了一把,这一把殷爻才反应过来。
教众们在注意到殷爻一身的污黑还有手脚的铁链之后都冷漠地转开了眼。
像殷爻这样的人魔教里经常都能发现,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不遗余力地想摧毁他们的魔教。
然而怎么可能,要不是他们有教规在规范着,那些伪君子们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都知道殷爻肯定活不过今天,众人看了殷爻一眼后随即不再多注目。
前厅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一瞬间死寂无限蔓延,给殷爻一种好像前厅一个人都没有了。
但从空气里隐隐传来的威压,殷爻知道里面还有人。
前面有脚步声传来,右护法走出门外,按理来说殷爻这样的卧底,被发现后,如果什么线索都撬不出来,当场就可以处决杀了。
但这次教主却要直接审问殷爻,这让右护法着实想不通。
可那是教主的命令,除了遵守这条以外,没有别的选择。
“进去”右护法来到殷爻面前,冷漠说了一声,斜长的眼眸里都是凌冽。
殷爻拖着捆缚手脚的铁链跨过门槛往屋里走。
前厅空旷,除了坐在正前方高位上的男人以外,宽阔的前厅里再没有任何一个或者的生物。
从高处落下来的目光极度寒冷慑人,殷爻浑身紧绷,仿佛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始终低垂着头没有往前面看。
殷爻知道坐在主位上的教主在看他,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殷爻等着教主先出声,而教主盯着殷爻单薄摇摇欲坠的身体,恍然间他从殷爻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
那股气息让教主等待着,他在等待殷爻这名正派的人员向他求饶。
只是等了会,没有等待殷爻的求饶。
教主眼瞳愈加幽暗。
似乎这种死寂如果两人谁都不说话,会这样无限地持续下去。
这样肯定不行,殷爻还想确认一番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不是他几世的恋人。
殷爻无声抬起头,当他视线和教主对上的那一瞬,殷爻灵魂微颤。
不会错的,就是他。
他们之间的牵连,是镌刻在灵魂深处。
韩戎见到殷爻终于肯抬头,下一刻他对殷爻脸上的表情有所惊讶。
青年脸上看不到任何对死亡的畏惧和害怕。
就是魔教里他的部下都不敢过多地和他直视,这个正派的卧底倒是挺有胆色了。
不过马上就要死了,韩戎面色无波,他像殷爻问话“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殷爻微笑着摇头。
韩戎眸光上下审视打量着殷爻,当他对上殷爻那双光芒璀璨的眼眸时,韩戎神色里出现一点波动。
他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样一双眼,殷爻的脸孔陌生,可那双看过来的眼睛,微笑起来的神态,韩戎似曾相识。
“你好像一点都不怕死”韩戎陡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就是他希望那双眼睛能够一直都有着光彩,而不是成为一具尸体上无光的存在。
心脏里涌出陌生的情绪。
那种情绪韩戎陌生但知道是什么。
青年的眼睛引起了韩戎的兴趣。
甚至于韩戎突然思考这样,将这样一双眼睛给收藏起来。
喜欢一件东西不需要过多的理由,看一眼就喜欢上,而刚好韩戎有那个能力去收藏去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