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一句话,已是低不可闻。
花满楼沉默了许久,他俯身靠近已经熟睡的女孩,轻轻地,在她眉心处落下一个吻。
“…傻姑娘。”
……
贵霜城四季如冬,街上来往的行人俱都穿着厚实的衣裳,无瑕身后跟着几名仆从,途径拍卖楼的时候,正好看见一身材瘦弱,衣着单薄的少年跟在管事的身后,从小门进到了拍卖楼里,无瑕静静注视了一会儿,走上前,主动敲响了那扇门。
这儿是拍卖楼的偏门,客人们从来不走这,开门的人神色疑惑的看着她,又伸头看了看她身后的仆从,脸上堆着笑道,“这位贵人,不知您有何贵干?”
“刚刚从这里走进去了一个少年,我要见他。”无瑕言简意赅道
开门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烦请您稍等片刻,我现在就把他带出来。”
那少年是想把自己卖给拍卖楼,他母亲前日死了,家里穷,甚至拿不出买棺下葬的钱,无瑕看他并不是不能靠自己生活下去的模样,只是少年最近跑了好几个地方都没遇见愿意收他的人,更别说是借钱让他母亲入土为安了。这世上总有很多的苦命人,他们生来便要比旁人更多一些艰难,活在这个世上,也总是没什么好运气,但无论怎样,他还是想活下去的,哪怕当个卑微的奴隶。
无瑕神色平淡的站在不远处,眼看着那少年跪下身来,恭恭敬敬对着墓碑磕了三个响头,咳完头后,他立即跑回无瑕身边,脸上挂着真诚的笑。
“多谢主人帮我母亲下葬。”
“我不是你的主人,我也不喜欢别人这样叫我。”她低头看着眼前的少年,神色始终没什么变化,“你想跟着我?”
少年连忙点点头,他的左脸颊上有一处形似蝴蝶模样的红色胎记,也正是因为这个胎记,母子俩受到了邻里乡亲的不少嫌弃。
父不明,从出生时脸上就带着这样一个诡异的胎记,周围人大多将此视为不详。
“可以。”无瑕伸出一只手,示意少年牵住,“我名无瑕。”
无瑕是拓拔彦重新赐的名,他认为这个名字更衬她,无瑕没有拒绝,她也不可能拒绝。
“我叫阿里。”少年兴奋得一张脸都红扑扑的,“这是母亲给我取的名字。”
“阿里在大月族的语言里寓意崇高,光明,这是个好名字。”无瑕淡笑着说道
她本就长得极好看,不笑的时候仿若高山冰莲,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如今只是微微弯起唇角,整个人便化为了雪地里盛开的繁花,有种说不出的惊艳。
阿里直接看呆了。
一行人回到王宫后,直接在长廊上遇见了等待许久的拓跋舞。她穿了条深紫色的长裙,最外层罩着雪绒披肩,乌发上佩戴的彩珠链更是漂亮,浑身上下,几乎无一处不精致。
“小瑕,你终于回来啦,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拓跋舞挽住她的一只胳膊,毫不顾忌的撒着娇。
她对无瑕的信任还有依赖已经快要超过对拓拔彦的了,毕竟他是个男人,有些小女生之间的谈话和游戏根本没办法参与进来,作为大月王朝的新任国君,拓拔彦每日也是忙的不行,几乎没时间陪伴妹妹。
“恩?这小子是谁?”拓跋舞后知后觉的发现了阿里的存在。
“他叫阿里,是我从外边带回来的孩子。”无瑕神色温柔,对着拓跋舞的时候,她总是这样耐心又温柔,“我想让阿里跟在我身边,公主不会不高兴吧?”
“当然不会了,但是他不许占用你太多时间,彦哥哥现在没时间陪我,只有你能陪我了。”
“恩,无瑕明白的。”
拓跋舞满意的笑了。
望舒静静旁观着眼前这一幕,心情有些微妙。她原以为自己成了拓跋舞,没想到天亮后,一言一行完全不受控制,她确实是在拓跋舞的身体里,也很清楚她的每一个想法,每一个打算,可是所有的想法跟打算都是真正的拓跋舞决定的,一点不受她的影响,更不会因她的意志而发生转移。
既然如此,她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拓跋舞的身体里?难道只是让她能够更切身的体会一下当初发生过的事吗?
望舒亲昵的挽着无瑕的一只手,从见到对方的第一刻起,她就确认了这个人的身份。
安和公主,越无瑕。
而且……
望舒的视线不动声色的放在了无瑕身后那名身材瘦弱的少年身上。
这位少年,好像有些眼熟?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