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长时间,但屋内痛苦压抑的哭声依然没有断。不过院门外此时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他忙快步上前查看,就见周辉正快步走来。一见他,便问道:“大都督在哪里?”
陈平回头指了指屋内。不过还是轻声的说道:“我劝你现在还是不要进去的好。让大都督一个人安静会罢。”
但周辉没有听他的话,依然快步的往前走。陈平也赶忙的跟了进去。
周辉一进屋内,就叫了一声大都督。不过待看清崔季陵此刻的样子,他就吓了一大跳。
崔季陵显然自回来之后就没有换过衣裳,现在他身上穿的还是先前在大雨中淋湿的那件墨蓝色的直身。
不过经过这么长的时间,这件直身已经被崔季陵的体温给洪的半干了。头发也是。
但这样才是最容易得风寒的。
周辉只气的回过头就说陈平:“你也不劝着大都督,让他回来就沐浴换衣,喝姜汤。若大都督着了风寒,这个责任你来担当?”
陈平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其实他何尝没有劝说过?甚至厨房里的人已经将熬好的姜汤和热水都送了过来,但大都督一直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谁叫他都没有半点反应。最后只能任由姜汤和热水凉了下去。
崔季陵这时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周辉不要再说。又开口问他:“你过来有什么事?”
因为刚刚才哭过,现在声音粗哑的不像话。就好像喉咙被粗粝的砂石来回的磨过无数遍一眼。
周辉也注意到他一双眼睛赤红,脸上尚有未擦干净的泪痕,心中低叹一声。
不过随后就赶忙将他此行来的缘由说了出来:“刚刚我回去之后和燕如说起当年的事,燕如忽然想起一件事。当年在浣衣局的时候,夫人和一位孙姑姑关系很好,孙姑姑也数次照拂过她。燕如说,当时宫破,夫人极有可能和孙姑姑一起离开了。再不济,孙姑姑也可能知道夫人的下落。”
“这个孙姑姑是哪里人?”
崔季陵急忙起身从椅中站起。不过他已经木然的在椅中坐了一晚上,刚刚心中一直太痛苦所以察觉不到,这会起身站起来才发现两条腿如同千万根针在刺一般的酸麻刺痛。且双脚如同踩在云层上,使不上半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