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桐院里, 任氏哭哭啼啼地声音不断,徐老夫人面沉如水。
余氏在堂屋中有些尴尬,长房的几位晚辈的也尴尬的, 谁也没想到自家娘亲会一路就跑来和祖母说这事, 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然而,初宁看似镇定站在当场,实则才是最尴尬那个。
她可是亲耳听过那个柳娘子给徐砚唱情歌,如今却被她大伯砸银子养子?
柳娘子不是清倌吗?
初宁眸光闪动,红润的唇抿着,觉得此事也太过凑巧了。
任氏那头还在哭着道:“娘, 我是有些地方做得不好的。可我在家里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把祖宗训导都丢了!”
徐家有规矩,四十无子方可纳妾,任氏生了两个儿子,倒还是真能算个苦劳。
徐老夫人扫了眼哭得一把泪的大儿媳妇, 朝紧张着在边上的长孙女说:“先把你娘扶起来。”
徐琇云慌慌张张去拉扯起娘亲, 让她坐下。老人又扫了眼两个孙子:“你们这个点应该还在学堂, 跑过来做什么,该干嘛去干嘛去!”
神色不太好的徐立轩松口气, 忙朝老人揖一礼, 拉着弟弟就要走。徐立安在离开前却是看了初宁一眼。
初宁正想着事, 察觉到有人看自己, 无意识望过去,就对上他晦暗不明的目光。
她神色一顿,徐立安倒是朝她笑了笑。笑容很温柔,一点也不像他霸道的性子,似乎真的比前稳重多了。
兄弟俩离开,任氏还在那里抹眼泪,老夫人已经在问经过。但事情经过却是徐琇云说出来的。
“是前些天父亲让娘去帐房支了银子,回头却说自己不知道这事,娘给我来信了,而且前些天还在父亲换下的衣裳里拾出了条女人帕子,说想查查父亲拿银子做什么去了。我就让陪房顺子去跟着父亲看看,结果就发现父亲在外租了处宅子,里面就住着柳娘子,父亲这几天晚回家,都是在柳娘子那里用过饭才家来。”
徐琇云越说,声音越低:“孙女也吓得不轻,跟了几天确认无误后才告诉的娘亲。”
徐老夫人就朝她瞪了一眼:“你怎么就不知道先跟我来说!”
徐琇云抿唇,没敢作声。
初宁听着脸色变来变去,这柳娘子还真跟徐大老爷搞一起去了?!
官员养外室,被言官知道得参一本。虽然皇帝不一定会管,但小惩的训斥两句总做的,于官声便不好了。
任氏那头又呜呜地哭起来,徐老夫人直听得头疼,着林妈妈找人去把徐大老爷喊回家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