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生,车内郁气憋闷,琼娘现如今总算时明白,那晋时被众人围观看杀的卫玠的感受了。
这般憋闷下去,若是赶上体质柔弱的,当真能被活活看死啊!
就在这时,有人前来解围了,琼娘顺着车帘缝隙朝外一看,原来是楚邪骑着马带人来接自己了。
其实按理说,这楚邪人长得也俊美异常,江东百姓既然这般好色,围观他才是。
可惜楚邪人虽出众,那杀戮的手段更是响彻江东。这样的人,美成谪仙也是横刀跨马招摇过市,被江东百姓看惯的,哪里还有兴致?
楚邪也没想到自己这小妇不过出门一趟,竟让整条街市都堵塞了。
只是人太多,若是驱散不得当,又恐怕人群拥挤掀翻了马车。
于是楚邪冷目扬声道:“自古美人乃上苍赐予人间之赏心悦目之色,然美人被看得自会被损耗精神,需要进补将养,从即日起,久久凝视美人者,当缴纳‘悦目税’一炷香一串钱,请需要悦目的诸位且站在原地不动,待本王侍卫上前一一收取银两……”
琼娘坐在马车里听着琅王荒诞走板的苛捐杂税都要被气乐了。
原以为百姓们会呼喊抗议,大骂他昏庸,哪里想到,一听闻要收钱,当下人群自动呼啦散去,竟然是比刀枪哄撵都管用。
这些百姓里,也不是个个都短缺银两。只是亲自收钱的是琅王,谁敢独留下来,交了银两,然后再琅王那一对虎视眈眈的狼眼下,死死地盯看王爷的女人?怕不是脖子痒了,需要刀剑磨砺一番?
就这般,待得从街市回来后,琅王瞪看着从马车上的妇人,只觉得自己虽则品味超群,娶的也是个人尖尖儿,可是这般出众也是太不省心了。
更何况他如今还没有被扶正,着实有些心不落地,当下一边扶抱着她下马车,一边道:“生得既然这般周正了,便不要太多的装饰,须知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饰才是至美……”
可是他的话都没有说完,那便琼娘已经快步走向自己的院落,入了屋内,便急忙脱了自己身上穿着的长裙,吩咐翠玉道:“快些去找裁缝,再新开的布行里,按着这衣裙的布料样式,摆上样子,且需注明,裁缝乃是得了京城名师真传,琅王府的专工货色,多进些布料,防得买断,再有别人进货来仿。”
京城女首富并非浪得虚名,当年入宫带起了自家胭脂的热卖,便入门熟谙带热自家货色的门道。
今日她在街市被围堵,当有多少女子会想要模仿她的衣着,这等机会怎么能不抓住?
琅王说得正兴起时,却见自己姨母一路快步回屋,原以为她有什么不妥,谁知跟这追撵进屋,竟是听到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