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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 游学纷争

大军凯旋的次日傍晚, 官吏一行巡察毕, 返回县城。

后衙, 几个丫鬟忙前忙后, 迎接姜玉姝。

"夫人, 真的吗?"翠梅即将临盆, 吃力地捧着大肚子, 急切问:"您真的看见长荣了?"

"哈哈哈,骗你作甚?当然是真的!放心吧, 你的荣哥平安回营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姜玉姝摘下帷帽, 晒得脸通红,恢复了往常的干练爽利模样, 一边洗漱, 一边吩咐:"对了,表哥还的那二千两, 我知道是外祖母为了当年退亲的事儿给的补偿, 想起就不是滋味, 你待会儿干脆交给邹贵, 叫他拿去买羊, 三日后,和官府买的羊和酒一起,统统送去军营, 犒劳远征凯旋的将士们,以表官府的慰问与敬意!"

"二千两, 全部买羊啊?"

姜玉姝心情正好,豪爽点头,"对!好几万的大军呢,不多买几头羊,根本不够吃。"

"行!"得知丈夫平安,翠梅喜笑颜开,"奴婢马上去办。"岂料,她动作急了点儿,转身时颠了一下肚子,猛一阵难受,皱眉捧住肚子,失声呻/吟。

旁边的小丫鬟慌忙搀扶,"翠姐姐,你怎么啦?"

"肚子疼,好像、好像要生了?"翠梅白着脸,痛得往地上坐。

姜玉姝原本正在盥洗架前洗脸,闻言一把撂下帕子,快步搀扶,镇定道:"不必慌张,你本来就临盆了,到时候了就生。小霞,立刻叫人去请稳婆来!"

"哎,是!"小丫鬟飞奔出门传话。

翠梅捧着肚子,懊恼苦着脸,咬牙说:"怎么突然要生了?我、我们早就打算好了,想等荣哥探亲的时候再生,他好奇,一直想看看刚出生的婴儿长什么模样。"

姜玉姝哭笑不得,"你们俩口子倒商量得挺好,但孩子会听安排吗?孩子想出生,谁还能拦着不成?快别说傻话了,打起精神来!"她指挥丫鬟和婆子,合力把翠梅搀回房,忙碌至稳婆赶到接手。

深夜时分,婴儿呱呱坠地,稚嫩啼哭声令大人松了口气。

"恭喜,生了个千金。"

稳婆忙活片刻,笑眯眯告知,"这孩子,足足八斤重。"

姜玉姝凑近,端详红通通的婴儿,夸道:"哟?翠梅真厉害,生了个大胖丫头!"

"啊?"翠梅却难掩失望,精疲力倦地喃喃:"是女儿吗?荣哥喜欢儿子。"

姜玉姝不假思索道:"儿女都是亲生骨肉,难道女儿他就不喜欢了?你别胡思乱想,高兴点儿,我觉得这孩子很好,眼睛有神,一看就机灵。"

"是吗?我、我看看。"

几个女人围着脸蛋胖乎乎的婴儿,兴致勃勃,夸了又夸,直夸得翠梅转忧为喜。

良久,姜玉姝确定亲信母女平安,才放心离开,回房歇息。

不料,在庭院里被小叔子拦下了。

"弘轩?"一行人停下脚步,她诧异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歇息?"

郭弘轩干笑答:"我想明天回赫钦,来向二嫂告别。"

"明天回赫钦?"姜玉姝一怔,惊讶问:"你、你二哥凯旋,你不跟他见个面,就回去了?"

郭弘轩解释道:"唉,我倒是想,但母亲再三来信催促,催我回家,实在不敢耽误了,得尽快启程,免得老人家生气。"

姜玉姝定定神,借着灯笼光打量小叔子,稍一思索便明白了,挥手屏退随从丫鬟,含笑问:"你不单单是怕母亲生气吧?你是不是也怕你二哥生气?"

"咳,这、这……"郭弘轩支支吾吾,尴尬否认,"不是。"

姜玉姝见状,了然于胸,叹道:"行了,不用否认。害怕得都不敢面对哥哥了,还说‘不是’?"

郭弘轩沉默须臾,苦笑挠头,"嫂子英明,你猜对了。我、我唉,二哥的脾气,我十分了解,他一定会生气的,甚至发怒动手,八成会揍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姜玉姝竭力忍笑,严肃劝道:"现在才知道害怕挨揍啊?晚啦。我劝你,最好别急着回家,留下吧,勇敢面对,兄弟俩坐下谈一谈,事情就过去了,没什么可害怕的。到时,如果弘磊动手,我要是在场,我一定会劝阻。"

"假如嫂子碰巧不在场呢?"郭弘轩忐忑不安。他刚得知兄长平安凯旋时,欣喜若狂,平静后便开始懊悔胆怯,生怕挨揍。

姜玉姝板着脸,苦苦忍笑,"那就是天意了。"语毕,她忍俊不禁,乐道:"怕什么?我相信弘磊,无论他如何愤怒,都是有分寸的,绝不会真的打伤亲弟弟!"

"我也相信二哥不会动真格,但、但挨揍就是疼啊。"郭弘轩紧张盘算,嘟囔说:"干脆回家避避风头算了。我已经写好一封信,请嫂子交给二哥,等他有空探亲时,想必气就消得差不多了。"

"是吗?"

姜玉姝挑眉,好整以暇地提醒:"难道你以为回家就不用挨揍了吗?花魁、秦州、私生孩子、科考等等,这些事情加起来,母亲着实气得不轻,你若是连兄长的面也没见着就匆匆回家,母亲肯定不高兴,你猜,她会不会动家法呢?"

"这、这……"郭弘轩烦恼挠头。

姜玉姝继续分析:"你选择悄悄回家,结果很可能是这样的:母亲生气,动家法教训你一顿。而且,弘磊有空探亲时,因为你逃避,他不仅不会气消,反而会更生气,十有八/九也会教训你。但是,如果你选择留下,主动和兄长‘谈一谈’,然后再回家,母亲见你已经受过惩罚,估计就气消了,顶多责骂几句。"

"一顿教训,还是两顿教训,你自己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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