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潘多拉的魔盒
一枚硬币掉在地上。
金属与地面相触的时候有清越的相击声响起, 在跳脱的硬币上下跳跃的时候来回传入少年耳中, 响彻而激荡着。
"您在说什么啊。"
少年抿着唇皱眉看向上方,面上不为所动,语气中却带着自己都不甚明了的惶然与无措。
他张惶地张口, 又闭上, 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国常路阁下……那个国常路阁下怎么会……"
像是发泄一般,少年闭上眼, 这一刻将所有的礼仪抛之脑后,只是说话便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怎么会去世啊! "
"人总是会死的。"
威兹曼无由想起不久前老友站在暮日前说的话语。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初步订好了日后的计划, 只剩下最后保障所有人安全的准备还未竣工。
不请自来的国常路大觉就站在天国号上,如熔金的落日触手可及,天空充斥着血样的美感,他哼着上个世纪的小歌, 在这样不详的场景下发出来这样的感叹。
但想起来也是,虽然听来过于悲凉, 那却是无法否认的现实。
"只要是人, 就会死的。"威兹曼想。
那么他呢?
如果人类都是注定走向死亡的的话,那么他呢。
不老不死,远离名为人的族群,一个个体宛如脱离这个世界的鬼魂一般在所有人的上方飘荡、飘荡,离群索居。
大概只能说是怪物了吧。
怪物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不老不死,不会改变。即使身边所有人的时间都在流逝, 唯有怪物的时间之河如同被冰封了一半静止。
对于怪物来说最好的结果大概是被超人之类的打败之后或者在一系列操作之后自取灭亡吧。
可是这个世界上哪来那么多超人呢?更何况超人们都忙着去拯救世界,谁又有时间有心情来管一个只知道自怨自艾自闭的傻蛋怪物呢。
对吧?
很多人其实都在疑惑不老不死是怎样的感受——因为大家都无法做到, 因此相比于其他也就更加好奇。
威兹曼觉得自己似乎是知道的。
所以在通过石板的意志知晓了另一个世界的轨迹的时候,那一瞬间他切身地为即将到来的死亡而陷入情不自禁的狂喜。
他在那一瞬间理智离家出走,整个人陷入如同动物一般的完全依赖于本性的毫无遮掩之中。
威兹曼觉得自己是无需为此羞愧的,说实话他无比赞同某位有过几面之缘的青年的信条——只有死亡才是灵魂的故乡。
"你想要知道的我都会一并解答的,"他抬眼看着看不出半分忐忑的少年,对方眼中明明饱含了焦急,却在良好的控制力下将之遮掩得恰到好处。
想起友人在论及少年时遮掩不住的自豪,他垂下眼睑盯着地面,将自己的表情尽数掩盖在阴影之中,努力不流流泄出一丝颤抖,"不论是你想要知道的我和中尉的计划还是中尉的死亡或是其他,我都会尽数回答你。"
"第二王权者,沢田纲吉阁下。"
与这话语同时出现的,是悬浮于御柱塔上空的金色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相较起某位劣迹斑斑的暴躁老哥(划掉)王权者同款破破烂烂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这振金色的剑光洁如新,剑身华丽而闪耀。
这是手握命运的黄金之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与之相辉映的,另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也在其身边渐渐显露出其身形,缓慢地浮现于御柱塔的上空。
接二连三的爆破声愈来愈近的时候山本武再度抽出了刀。
对面和之前在一楼见过的阻拦前路的那个兔子面具几乎一模一样的兔子面具站在身前,经过一番酣战之后双方都已经气喘吁吁。
"话说回来兔子面具君二号,"正是紧要关头的时候少年突然开口,语气轻快像是在和同班同学聊天,"能请你让我速战速决吗?再这样下去狱寺就要打上来了哦。"
他再度执起手式,面容严肃完全和语气是两个状态,"虽然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注意,但是我们可是很赶时间的哦。"
对方却不欲与他多言,手中快速结印,六边形的金色框状力量便朝着山本翻了过去。
刀影闪之间少年消失在重重刀影之中,最终落脚于兔子身前。
长刀横扫,算不上擅长近战的兔子连续跳跃着后退,从袖中掏出好几张符纸贴在面前。
"诶~"
因为之前并没有见过这样的攻击形式的山本略微惊讶了一下,调整姿势后便一往无前地提着刀怼了上去。
"这样的话还不如之前嘛,"他在接下第一道攻击后像是个孩子一样抱怨着,看着密密麻麻织成罗网糊到面前的符纸终于再次正色,"那么,我要上咯。"
越是战斗心中的疑惑越是扩大,狱寺再度将自己隐藏在掩体之后,一面抵挡着对方说不上强劲也算不上疲软的攻击之时一面分析现状。
现在能够确定的是对方在筹谋着什么。
从攻击的方式与现在的情况来看对方的目的相较于抵挡他们的侵入更接近于阻拦他们或者说是拖延他们的脚步。
这样解释的话对方一直使用控制他移动范围的招式也不是不能够解释。
但如果传说中的那个[非时院]对待入侵者的态度就是如此的话略微有些愧对其在里世界的赫赫威名——混迹于里世界浸□□报多年的狱寺当然对日本第二王权者氏族的可怕之处略有耳闻。
更何况除却一开始的攻击,在之前的光牢没有困住他之后对方便改用符纸来攻击或者说束缚。
但是。
符纸对他的束缚远不如那神奇的金色力量。对方当然能够看出来这点,但是现在还是选择使用符纸而非一开始的黄金力量到底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