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泽看了他一眼。
他觉得自己这室友不仅有自言自语的坏习惯,还有对着空气表演的坏习惯。
沈宿却偏偏趁这时候起身,手上没松开被子,但是却弯腰,径直亲向苏悯的唇。
苏悯还在看殷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和他相处久了,沈宿都知道他的脾气,不过偷亲一下就跑了,连被子也松开了。
苏悯被殷泽看的时候还有点紧张。
看他又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心里又很快松了口气,那种感觉有种隐晦的刺激感。
苏悯当了二十几年的乖学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更遑论有这样的感觉。
他一向情绪都很少波动,生活按部就班。
大约是认识沈宿以来,很多以前都没有的情绪都尝试过了,无论是什么。
这也是苏悯一再放纵沈宿出现的原因之一。
“你好了啊,那我过去了。”
殷泽应道:“嗯。”
洗漱过后,也熄灯了,房间里一片黑暗,墙上的小窗还能看到外面深蓝色的月色。
苏悯躺在床上,沈宿没有出现。
一直到睡意朦胧时,他才感觉到自己身后贴上了冷冷的,只是很快快就没意识了。
清晨,苏悯清醒过来。
他一点都不记得昨晚夜里发生了什么,只是在他起床后电影院的提示才刚刚到。
【观众苏悯您好,恭喜您又成功度过一天,这样的结果实在太惊喜了,请再接再厉!今天的提示词是:头发】
苏悯皱了皱眉,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头发能出的事也没多少,而且之前《死亡表演》那次有个人吃海带吃出来头发的情节他还记得非常清楚。
但愿这次不是吃出来头发了。
洗漱后十几分钟,广播响起。
所有的囚犯们又都一一排队去食堂吃饭。
这次方书隽没主动说话,苏悯也没有好说的,殷泽就更不用说了,一直到食堂里坐下来。
方书隽看了看周围,说:“我今天发现,我住的房间里有点不对劲。”
他说话的表情虽然如常,但是苏悯能感觉到他语气是凝重的,不是说谎话。
他问:“哪里不对劲?”
方书隽放轻了声音:“我室友的漱口杯里出现了一根长发,大约这么长。”
说着,他伸手比了比。
苏悯目测是到腰上的,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及腰长发才会落下这样的长度。
监狱里是没有女人的,怎么也不可能出现长发,更何况还是在方书隽室友的漱口杯上。
而且方书隽提到头发的事时,他第一反应就是电影院的提示,看来这次是必然要死人了。
只是这就他自己心里清楚,方书隽自己也只可能是怀疑,压根不能作为佐证。
殷泽直接说:“这里又没有女人,哪来的头发,你说谎都不打草稿的。”
苏悯直接问:“你确定没看错吗?”
方书隽挑了挑眉,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来了那根头发,放在桌上,“我看错,你们会看错吗?”
一根头发虽然细,但是放在那里又是能看得清清楚楚的,是黑色的。
方书隽见他们都不说话,问出声:“我来得迟,你们知道我的房间里以前住过长发的人吗?”
苏悯摇摇头,说:“我也就比你早一两天的时间,也不知道有没有住过。”
方书隽描述了一下自己发现的场景。
今天早上他起得是最早的,当时天都亮了,他去刷牙时没注意,但是回来放时看到了。
每个房间就只有一张桌子,他们的漱口杯都并排摆在那里,漱口杯是白色的,黑发挂在上面格外明显,清醒过后就能看到。
隔壁的殷泽一直听着,冷笑一声,“平时风流债太多,女鬼来找你了。”
方书隽看向他,“按照这里发生怪事的速度,通常这样就说明,那我室友明天可能就死了。”
室友死了,他也慢不到哪里去了。
“你看着我说干嘛?”殷泽转开视线,生硬道:“我还希望不是你室友是你。”
方书隽反问:“是吗?”
殷泽说:“是啊。”
两个人的对话突然就有那么点不对劲了,苏悯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颗硕大的电灯泡。
仿佛又回到了孤儿院那时候,严惊才和许衣香天天旁若无人地说甜言蜜语一样。
虽然这俩人是互怼,但他就有同感。
准确来说,也是殷泽单方面怼方书隽了,方书隽貌似进来这几天都没有怼过他,也没说过狠话。
苏悯感慨,宿敌真是奇特的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