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自幼被惠太妃养在膝下,在后宫侵染多年的惠太妃,怎么可能教养出一个愚蠢的孩子来。皇帝必定有自己的人手,惠太妃在宫里筹谋多年,想必也有不少耳目,这个宫女必定是得了皇帝的吩咐,才将此事告诉她。
太后这么晚了在寝宫内邀请程子墨这个外男,也不畏惧传出去有损她的名声。太后不要名声,程子墨还要名声,顾廷菲自然不能不管不问,纵然心底对程子墨有怨气,她回京城这么长时间了,程子墨也没来找过她,难道程子墨真的想要跟太后重温旧梦,好大权在握吗
被这个可怕的念头吓着了,顾廷菲颤抖着身子,紧咬着双唇,若是这样的样,她和曦姐怎么办她不是父皇宠爱的大公主周明菲,不能哭,不能哭,父皇在上看着她,这个时候她不能认输,为了曦姐,她得坚强的活下去,再者,这是一个猜测而已,她所认识的程子墨不是这样的人,应该相信他才是。
顾廷菲调整好心情,迈着从容的步伐回寝宫了。此刻,太后一身绛紫色长裙,梳着堕马髻,脸上略施粉黛,手腕上戴了一只碧绿的翡翠手镯,因在宫中保养得宜,看起来如同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般,眉宇间有着妩媚风情,今晚她是特意准备好了迎接程子墨的到来。
程子墨见到太后的第一眼便眸光微闪,恭敬的附身作揖“微臣见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后伸出玉手想要触碰程子墨,被他及时的后退两步闪躲过去。太后伸在空中的玉手让她有些尴尬了,这个时候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她就不相信程子墨不知道,能无动于衷。
这么多年了,她从未忘记过程子墨,一直被她压在心底最深处,留有他的位置。程子墨娶了顾廷菲,还有了女儿,她告诉自己,这不是程子墨的错,都是顾廷菲那个狐媚子,勾的先帝魂不守舍,还抢走她最心爱的男子,一切都是顾廷菲的错。
程子墨满脸的疏远,淡声道“不知太后这么晚请微臣入宫,所谓何事微臣是外男,这么晚入宫怕是有损太后的清誉。”这是在提醒太后,她不能有半点逾越,身为先帝的皇后,坐拥太后的身份,高贵无比,也得有所牺牲才校李东阳在朝堂之上敢这般肆无忌惮,就是仗着太后在背后撑腰。
程子墨的话,一字一句像匕首一般戳在太后的心房里,她强忍着眼泪,看着程子墨,道“你的都是真心话吗当初哀家也是迫不得已才入宫为后,丞相府一门忠烈,几百口的人性命我不能不管不顾,我不能对不起他们,所以子墨,我只能辜负你,逼着赶你离开,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
我的心在滴血,生在富贵之家,我没有权利选择我的成婚对象,子墨,你应该明白我的委屈和无奈才是。这么多年,我没有一刻忘记你,都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当初就应该不顾一切的跟你离开,子墨,不要生气,好不好往后的日子我补偿你好不好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子墨,只求你不要不理我,不要跟我这么疏远,不要用这么陌生的语气跟我话,我还是从前的李舞,还是你的李舞,子墨,我们重新再来过,好不好”这番话在程子墨刚入京城的时候,见到他的第一眼,太后就想了。
她在后宫里守活寡五六年了,她的委屈和难受谁能知道,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如今她不想再这般委屈的活着了,连父亲这般年纪了,还能让房姨娘有身孕,那么她呢,是不是也能生下一个属于她和程子墨的孩子,有着两饶容貌和聪慧,再有她这个太后生母袒护着,必定会让他享受尊荣。
一时间,太后思绪万千的盯着程子墨,他还是年轻时的模样,只是脸上多了一些成熟的痕迹,太后也知道了,为何李东阳为她挑选的那些男子,她都看不上眼,心底早就藏了程子墨,怎么能接受那些不中用的男子,他们谁也比不过程子墨。
程子墨被太后赤果果出来的话语震惊到了,纵然心底早就底,太后让他留在宫里做太傅,迟早会有这么一日,却没想到这一日来的这么快,快的猝不及防。
程子墨深呼吸一口气,往后退了几步,冷声道“太后,微臣已经娶妻生女,不值得太后这般。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起了。太后若是没其他的事,微臣便告退了。”原本以为朝堂之上有要紧的事,如今看来,没有再让他留下来的理由了。
太后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悲伤,道“子墨,你是不是怨恨哀家不是清洁之身了,子墨,你也知道,哀家既然入宫了,便身不由己,子墨。”
还没完就被程子墨打断了,道“太后,微臣没这样想,太后慎言,微臣该走了。”
回到慈宁宫外的顾廷菲,身上披着貂绒的披风,此刻依然觉得很冷。刚才那个在皇帝宫外的宫女,怕是不是皇帝的人,而是太后的人,她派人告诉自己,程子墨入宫了,为的就是想让自己对程子墨起疑心,夫妻俩闹得不愉快,才合了她的心意,不是吗
思及此,顾廷菲抬脚坚定的朝太后寝宫门口走过去,每一步都走的很艰辛,她在心里告诉自己,猜测是对的。太后想要引她过来,绝对不能让她失望才是。守在殿外的宫女早就没了身影,越发证实了顾廷菲的猜测,猛地推开门,朝殿内看去。
映入顾廷菲眼帘的便是太后瘫坐在地上,倒在程子墨的怀里,此刻程子墨正背对着顾廷菲,太后飞快的朝殿外看过去,是顾廷菲,她来了。
太后见状,迅速的推了程子墨一把,轻声道“子墨,快扶哀家起来,廷菲来了。”廷菲,是顾廷菲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