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去年他们三合团可是大丰收了,可是放了大卫星,更甚至是留了地里出产的三分之一在队上,给社员们敞开肚皮吃的,怎么可能仓库里没有粮
若是眼下叫破仓库空了,已经没有粮食的事情,他先前得的先进算什么不白费功夫啦
自己真要是像眼前的倒霉会计说的,去乡里叫苦,去讨要粮食,那可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所以,就是死,他都不能去必须不能去
“喜多啊,自打你当了着会计以来,家里的油水厚了不少吧”李全发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嘴里意有所指。
只是他说的老神在在,听在粟喜多的耳中,却如炸雷。
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他贪污
麻痹的屁
如果不是眼前这个好大喜功的老不死的瞎折腾,就算他粟喜多是贪污,是做了些假账,可他弄到手的那两三瓜裂枣的,哪里比得上眼前老不死贪污回去的那些又哪里比得上他为了个人利益,舍出去的那些精贵粮食
“全发叔,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话题已经摊开,表示不想背这口大锅的粟喜多,看着李全发的表情,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讨好与恭维,语气里,颇带着些要挟的意味。
身为一个做了这些年官,管了这些年事的老油条,李全发自然是听出了粟喜多语气里的意思。
他笑笑,掏出口袋里的大前门,扒出一根叼嘴上,拿出粟米送他家的洋火,划了一根点燃香烟,吧嗒两口,透过吐出的烟圈看着粟喜多。
“喜多侄儿,你也别急,我呢,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你要知道,我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一个大队会计,我一个大队生产队长,无论队上出了什么事,你我都是脱不了关系的
我李全发倒霉,你粟喜多就可以独善其身吗
喜多啊,你想啊,你可是我们队上的会计,大队上的账目可都在你的手里掌管着呢,假若我说,这些年,你的这些个账本我也不清楚,你说,队上的人是信你呢,还是信我”
“全发叔,按你的意思,你现在是想甩手不管”把所有的罪责都撒他身上粟喜多恨的怒目而视。
“唉,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个小年轻,脾气别这么急嘛”李全发个老油条,估计心里是有点主意了,看到粟喜多急了,他倒是越发显得从容。
“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人急起来,攸关到身家性命了,粟喜多急得连以往的尊称都忘了。
眼下的他,是生怕自己被扣上贪污的大帽子,哪里还管得着眼前的人是不是大队长又是不是他的长辈
“说你沉不住气,你就是沉不住气
喜多侄儿啊,我们仓库里的粮食虽然是空了,不过眼下是什么时候眼下是春天啊
春天什么不多,地里的野菜野果的不是遍地都是
眼下春耕还没有开始,队里的活计只有育苗而已,我们大可以把人抽调出来,分成一组一组的,让大家上山下河的去摸吃食去啊
只要顶到了秋收,粮食什么的,不转眼就又都来了么”
照这么说倒也是个办法。
听着李全发头头是道的说完,粟喜多心里暮的一松,连连点头,不过随后想到紧接着而来的春耕春种,他的脑壳又是一麻。
“全发叔,按您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眼下不忙的时候,野菜野果的顶粮食倒不算什么,大家也不会说什么,可若是到了春耕春种,我们还是给大家伙吃野菜什么的,不见一粒米一颗粮,团子里的这些人可不得闹出事来到时候要是有人吵吵着要开仓,但凡有人闹了出去,我们一样完蛋呀”
额,这倒也是个问题。
李全发闻言邹起眉头,想了想,再次狠狠的吧嗒两口烟,犹豫片刻,抬头看着一脸等主意的粟喜多。
“说你蠢,你还真是蠢眼下我们人都吃不上粮食了,那分派下去给队上养猪,养鸭子,养鸡的那些个碎米糠、谷子头什么的,你就全部把它们收起来呀
养的那些个糟心玩意,让放养的人多抓抓虫子,挖挖蚯蚓,多打点猪草也就有了,米糠什么的,留着给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