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心里大骂此人不厚道,怎么的,平民百姓的女儿就可以推出来送死吗
“呵呵,此事不劳大人费心了。大人踏夜而来,应不只是为了楚某的终身大事吧”
陆知府没听出楚辞话里的冷淡,转而谈起了今天发生的事情,然后真心实意和楚辞道了谢。他这几天也打听到了一些东西,自巡抚出巡那日起,整个南闽省已经革了六七个人的官职,被骂监管不力的两位,考评都评为下中,三年之内是动升无望了。
“陆大人无需客气,楚某也只是随口说了几句罢了,事都是您亲自做的,您受着也是当之无愧的。”
这话楚辞是真心的,陆知府此人虽然有时候会拎不清,也算不得多么清廉,但在政务方面,还是下了一番苦功,动了一些心思的。在断案之时,也不曾徇私枉法过。相比大魏其他官员来说,他也算的上一位好官了。
“哪里哪里,”陆知府心里得意,脸上却一副谦虚的样子,“今日几位大人已经查过民生经济了,我也按照你的说法给他们介绍了一下那些商品,估计他们回去后就能听到消息了。明日,应就要轮到你上场了。”
教育方面,当地衙门为辅,提学司为主,这杜大人又是从提学司升上来的,自然会更加重视。陆知府得了好处,想着要投桃报李,便把今日观察到的,其他几位大人的脾性大致和楚辞说了说。
之后,他看天色不早,便提出告辞,楚辞亲自送他出门,等他坐上马车,才转身回去。
翌日,杜大人一行果然在陆知府等人的陪同来了提学司。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将提学司的门房都吓住了,愣了一会才跑进去通报。
很快,楚辞领着提学司上下出门迎接,态度十分恭敬。
今日不同于昨日,昨天他们是悄悄来的,礼数不周到他们也不会说什么。但在知情的情况下,仍然敷衍了事,那就是不敬上官了。
“楚提学,一别多日,近来可好这位是新上任的正提学况大人,本应让你们前去拜见,可老夫想着,马上就要出巡,干脆省了这一程,让况大人亲自下到各府看看岂不更好。”杜玉笑着给楚辞介绍道。
楚辞有些惊讶杜玉毫不避嫌的态度,见他提起新的顶头上司,立刻过去见礼,顺便还用余光打量了一下这位大人。
只见他大概在四十多岁左右,个头不算太高,清清瘦瘦,唇上蓄着清须,看起来一派斯文模样。
“楚大人不必客气,说起来,老夫与楚大人还有些渊源。”况敏这话一出,立刻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就连楚辞本人都有些疑惑,因为他的记忆中,好像并没有和这位况大人打交道的经历。
况大人也没吊大家胃口,直接便道:“楚大人在出任漳州府提学之前,曾任京都国子监司业,小儿就读于其中,有幸得楚大人关照,还侥幸得过一次流动红旗,把小儿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那段时间,小儿总会在家中提起楚司业,可惜老夫公务缠身,总不得相见,如今可算是见着了。”
楚辞恍然大悟,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有些怯懦的男孩形象,原来这位况大人是况其生的父亲。
其他人也为这样的巧合惊叹不已,边往里走,还一边打趣,场面一下子变得其乐融融。
陆知府有些感慨,在京城当过官就是好,以前来的两位钦差和楚辞认识,这位京城来的提学也和楚辞认识,要是他能有这样的人脉,还愁无人相助吗
进了大厅,楚辞命了上了茶,一番闲话过后,他们开始例行检查。提学司的档案存放室比起知府衙门的有过之而无不及,看得这些大人直呼省事,再一次生出让其他府来看一看学一学的念头。
不过,有一位大人在查看账目时提出了疑问,他发现提学司的公账和出账的数额相差巨大,显然是入不敷出的状态,也不知他们是如何填补的该不会是偷偷将束脩提高了吧
楚辞为他的细心点赞,不过这事他早有准备。他从另一沓账本中抽出了一本递给了那位大人帮他解惑。
那位大人翻开看了起来,这才发现,除了朝廷拨款,学田收入和收上来的束脩外,提学司在工艺品作坊和玉融丸生意上都有涉足,每月的分成转入提学司账目,才得以填补起这巨大的亏空。
本来这事说起来有些不妥当,官府和商家联系起来总让人想到官商勾结上面。可看一看提学司这些庞大的支出,假如没有这些分成,估计他们就要伸手朝上面要钱了。横竖这些钱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这位管理财政的官员想通后便若无其事的将账本放了回去,每月朝他伸手要钱的人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添一个。
楚辞明白他的意思,站在一旁但笑不语,只要他做的坦坦荡荡,就是他们要查他也是不怕的。再者,这事他当初是征求过上峰的意见的,只要杜玉这位巡抚不给他扣帽子,其他人就是想拿它做文章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