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好运气已经用尽了, 林甫同派去的那个人并没有很好地完成任务。他虽比穆远修派出的官差早一步到达内衙,可他却不知道那把刀鞘放在哪里。
他还在翻箱倒柜寻找之时,就被来搜查证物的官差拿了个正着。
“穆大人, 卑职去到内衙搜查时, 不止在巡抚大人书房的抽屉里找到了刀鞘,还发现了这个人,我们到时他正在里面翻东西。”官差们将人五花大绑带上了公堂。
“堂下何人, 报上名来。”
“小人小人叫李三。”堂下那人用眼角瞥了一眼林甫同, 见他正眼都不往这边看,便知他的意思了。
“李三, 你偷偷溜进内衙之中, 是想做什么”
“小人小人只是手头有点紧,想去偷点东西。”他眼珠子一转, 临时编了一个借口出来。
“你的胆子倒是大,偷东西都偷到这里来了。我们在外头大堂审案, 你竟敢去内衙行窃”穆远修意味深长地说道, 说话时眼睛却盯着林甫同。
巡抚衙门的外衙是升堂办案之处, 内衙则是巡抚和其他官员的办公之所, 二者之间隔了一条街。昨日发生命案之处乃是内衙,所以那边便被严密看管了起来。什么样的小偷,会去这样的地方偷东西呢
李三讪笑道“小人一时猪油糊了心, 想着官差大人们都在外头, 里头应该没什么人,这才溜进去的。”
“你的理由倒是充分。他既只是行窃, 你们就将他带下去审问,记得核实清楚他的身份。”穆远修挥手让人将他带下去,这个人必定不是什么寻常的小偷, 他想找的必然是那把刀鞘。只是在公堂之上,想要他承认被人指使却是不易,既如此,又何必浪费时间。
待那自称李三的人被带下去后,穆远修就拿起刚刚呈上来的那把刀鞘,果如林甫同形容的一般无二,上面镶嵌着两颗熠熠生辉的红宝石。
“林大人,解释一下吧,这刀鞘怎么会在您的抽屉里找到难道是齐大人在刺杀您之前,还先把刀鞘塞进了您的抽屉不成抑或是,你想说是别人嫁祸于您下官记得,出事之后,可只有巡抚衙门的人在办案,每一个出入过现场的人都登记在案了。”楚辞丝毫不给林甫同喘息的机会,一席话将他所有的后路都封死了。
“这”林甫同一时无言以对,最后只能推说不清楚。
“林大人对其他的事记得很牢,唯独对这刀子从何而来不清楚,下官不得不怀疑,您是在说谎了。按您的话说,刀子是齐大人从胸口拿出来的,可您却解释不清刀鞘为何会出现在您的抽屉里,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楚辞边说边朝他逼近,林甫同接连后退几步,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心虚,围观的百姓们也不像一开始那样支持他了,逐渐变得沉默起来,
“你”林甫同被逼恼羞成怒,差点出口骂人,紧急关头之下,他忽又急中生智,道“这事确实是老夫之过。当日齐大人得到这把宝刀之后便送给了老夫,在和他对峙之后,老夫便想和他断绝来往,便想将刀拿出来还给他,谁知他反手拔出刀,便向我刺来,这才发生了之后的事,刀鞘也掉在了抽屉里。”
楚辞听后,先是一愣,然后朗声大笑“林大人这是在即兴作文吗说一出您就编一出,刚刚的陈词上您可不是这么说的。”
林甫同毫不脸红“人老了忘性大,再加上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太过恐怖,一时记差了也是有的。”
“好一个忘性大,看来林大人是该告老还乡了。若您继续当官,在处理公务时也忘性大,那可就不好了。”楚辞淡淡讽刺了他一句。
“这倒也不归楚大人管。”林甫同冷笑一声回道。
正当场面又陷入僵局之时,突然从外头跑进来一个人,此人满脸喜色,一进来就跪下了。
“穆大人,前几日从山里带回来的醒过来了,他说一件重要的事想告诉大人,还说有什么证物。”
穆远修腾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快将人带上堂来。”
“大人可是此人重伤未愈,现在还下不了床。”来汇报的人有些为难。
“这”穆远修看看场上的情况,也有些犯愁了。
这时,楚辞走了出来“穆大人,不如暂时休堂如何那人重伤未愈,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晕过去,他手上的证据至关紧要,大人还是亲自去一趟的好。”
穆远修挣扎了一会,同意了楚辞的建议。他宣布暂时休堂,然后看了眼林甫同,本想让人将他带回牢中,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让人将他请进了后堂。而后,他跟着一起往外走去。
林甫同直到坐进了后堂,心里还是缓不过来。他刚刚听到了什么那赵管家醒了虽然他已经把谋害赵管家一家的事推到了齐鲁直的身上,可当初他也让人带着他的印信去见过那姓赵的。
虽然他可以推说一切都不知情,但刚刚他们话里还提到了什么证物。
证物一听到这个,他就不由想到不久之前的那本暗账。那上面记着的东西,足以掀起南闽省的半壁江山。他翻阅过后,便立刻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