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没多解释,只是拍拍小金的脑袋,看它转过身迅速离开,这才过去拉起了式微的手“明晨出发,带小金一起走。”
式微猛地抬头,十分惊异,随后露出了兴奋的表情“真的吗?!”
他只是本能反问了一下,并不是说真的怀疑真假,直接当这是既定事实开始思考与小金在一起的美好生活了。
本来的心虚瞬间消失无踪,就算那是他从来不曾看到过的世界,小金的存在也足够他消除一切的不安。
虽然不够叫他肆意妄为,但这是种叫他能够不惧怕犯错的底气。
他压根就没想着让娘亲去保护他,而是作为一个男子汉费力地忧心如何才能保护他娘亲——不过他还真没想过可以让小金随同他们一起出谷!
然后式微就发出了如曾经的千叶一样苦恼的疑问“可是娘亲,我们养得活小金吗?”
“理应养得活,”千叶点着头,慢慢道,“不过这要看娘亲是否答应嫁给任盟主了。”
式微整个人都呆滞了。
他不由自主停下脚步,仰起头呆呆望着千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究竟发生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为什么娘亲要考虑这种问题?!
他就知道那家伙不是什么好货,全世界都要来跟他抢娘亲!
式微空洞的眼神里全是一连串发自灵魂的质问。
千叶没有一点不好意思,这种赤裸裸的利益问题能叫人产生什么扭捏情绪,对方又不是在强迫她,说到底就是你情我愿而已。
什么处境做什么事,婚姻如果能换得更高的利益,她就是坦然接受又何妨。
这么说来,她几乎是已经站在答应的立场上思考问题了?
唔……
式微是她一手教育出来的,或许等出去之后,接触到外界丰富多彩的世界,他的三观会发生适当改变,但根本性原则性的问题是不会变的,而且,至少在这谷内,他的各种认知都无限接近于她构画的图景,他会接受她的一切选择——甚至不需要千叶多费口舌,他自己就会说服自己。
……
式微一整夜没睡。
他瞪着双眼,坐在台阶上死死盯着对面的营地。
营地里的人极少,大部分都在鹰嘴崖,还留在这里的人更多地是一种护卫的姿势——他之前怎么没看出来?
想想毫无负担在屋内睡得香甜的娘亲,心中不禁有点发苦。
娘亲虽然见识广有胆识,但说到底还是女流之辈,容易被男人蒙骗!
想想,她能被任非凡这种人拐走,还无知无觉被坑在崖底以至于这么多年,现在也不见得有多长进,毕竟困在这那么久,她与当年理应也没多少变化。
忽然感觉肩膀上的一下子重了起来。
怎么才能保护她?
他想到某个人,不禁又气恼又无奈,他就知道那货没安好心!
口口声声说要收他为徒,结果却在觊觎她娘亲,肯定是在借着这个名义跟娘亲套近乎,趁着娘亲被任非凡伤透了的时候趁虚而入……
别以为他不知道江沧海打的什么鬼主意,以前为了“天下第一刀”的名,现在又有了“天下第一美人”的归属权问题,这男人摆明了是存心找任非凡的茬!
外面的人果然既阴险狡诈又诡计多端。
式微越想越气,但又不知道对方跑哪去了,心里给对方狠狠记上一笔,转头回房,然后躺在床榻上一晚没闭眼。
天亮后,式微不但在院子里收获了一个衔着一嘴巴奇花异果的小金,还看到了一批手捧着各式托盘齐齐排在台阶下的侍女。
他被这阵仗惊了一下。
正待询问,忽然就听得身后的门开了,他娘睡眼惺忪走出来。
千叶捧着个粗糙的木匣子,先弯腰从蛇吻里取下那些天材地宝放好,赞赏式的摸摸小金的脑袋,临走也撸了把羊毛的感觉真爽快。
然后抬眸,视线不带丝毫色彩地掠过那队侍女,点了点头,便转身往里走去。
式微顾不上跟小金打招呼,随意挥了挥手示意它随便溜达,就飞快跟着窜进屋去“娘亲!娘亲!”
绝世的美人衬以华服美饰之后,会出落怎样的姿容……
连式微都被震慑了。
他这种因为封闭太久审美观特异,不太能辨别美丑的人,都会被一瞬间直达灵魂的冲击刺激得手足无措,可见有的美确实能成为一种精神攻击。
就这点来说,极美跟极丑似乎也是同一个概念。
这些侍女是自分盟坛口紧急抽调过来的,因为盟主亲自下达的命令,短短几日内附近城池的匠师加急赶制这些事物,批量之大种类之繁复简直叫人叹为观止。
本也在好奇究竟是何人能叫盟主都为之费心,毕竟看样式种类便知定是名女子,却不防……
这种没理由的意乱情迷、神魂颠倒,并不因观者是男是女而有所差别。
在见到她的第一眼,那发自内心涌现的殷勤与诚恳,并非是因为这位似与盟主有异,而是真真切切地因美色而动心,因姿容而卑微。
此等美人为何藏于深谷?
连初见一面的女子都难逃脱这等魅力,更奈何原就为她媚术所摄之人了。
江宇随同义父立在船上等待,侠刀在崖壁上残留的刀意与他本身的道大相径庭,他只看了一眼就放弃了研究,然后就被义父指派来这里调度。
调度什么?
他还在奇怪为何如此兴师动众,在见到立在巨大蛇身上蜿蜒而来的一对母子时,整个人茅塞顿开。
不仅是他,觉察到不对因而专门等候在码头的倪虹衣,也如醍醐灌顶,浑身震颤。
作者有话要说 107
三次元有些事,留言看了但来不及回,谢谢大家的建议!!等忙完这一阵统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