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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二)

整个身体因为火烧和烟熏, 早已蜷缩了起来。

月儿的眼底尽是热泪, 她强忍着颤抖, 目光从上到下地看去……

一样的手表, 一样的身量, 一样……不!不一样!

月儿不知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抑制住自己的惊愕与欣喜, 没有惊呼出来。她忍住了一腔翻江倒海, 面上仍保持着古井无波。

这不是韩江雪!即便眼前人的周身都已经被烧得模糊不清了,可仍能看见他裤子上的金属拉链仍存在着一丝痕迹。

金属的东西, 没有那么容易被烧残的。

月儿一时兴起,为韩江雪做的西服, 歪打正着地忘记了缝制开口, 自然也就没有了拉链。

再仔细看眼前的尸体,身量与韩江雪无异,但仔细想来, 烧死的人多是收缩的, 这收缩之后仍与平时的韩江雪差不多,很显然,这个人是比韩江雪身量还要高的。

月儿不知道韩江海意欲何为,但可以肯定的是, 他找了一具假尸体,便意味着他们没有找到韩江雪。

韩江雪就有可能活着。

活着,哪怕再渺茫的希望,月儿都愿意相信他还活着……

月儿在此刻按捺住内心的狂喜,艰难起身, 目光看向一同装作悲痛的韩江海。

挤出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来“是江雪。”

韩江海听罢,扑倒在尸体旁边,装模作样地哭呛起来“我的好弟弟啊,父亲刚走,你又走了,你让当哥哥的怎么办啊!”

月儿的小手紧紧捏住装着勃朗宁的手包,既然韩江雪还有活着的可能,她便没有必要轻举妄动。

她看着韩江海的假惺惺,强忍着一腔恶心,对韩江海说道“大哥,你叫我来认尸,恐怕不是简简单单的辨认吧。”

韩江海脸上仍挂着泪珠,起身看向月儿“弟妹,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呢?”

月儿的眸光一扫过众人“大哥是打算在这和我说话了?”

韩江海顿了顿,一想一个女人,与她独处一会又何妨?于是领着月儿进了办公室。

那是韩江雪曾经的办公室,桌上韩江雪与月儿的婚纱照已然被丢进了纸篓当中。

月儿走上前,俯身捡起了那婚纱照,冷冷低语“大哥既然都赢了,又何必在乎这些细枝末节呢?这照片我带回去做个念想吧,不留在这里碍大哥的眼了。”

韩江海见状有些赧然,这照片真的不是韩江海扔进去的。打扫的兵士做惯了见风使舵的事,将照片扔了,本以为可以讨得韩江海的欢心。

只是弄巧成拙,反而显得韩江海没有肚量了。

“弟妹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月儿挑眉“我觉得,应该有话直说的,是大哥吧。大哥特地把我叫来,就为了认尸?他是你弟弟,不需要我来辨认,您还做不了这个主么?”

韩江海坐在了主位上,指尖叩动着桌面“弟妹到底什么意思?”

“很显然,您想让我去传达出韩江雪已经死了的信号。这样,您才能名正言顺地坐在你屁股底下的那张椅子上。现在的你,如坐针毡。”

韩江海拍案而起,指着月儿“我尊重你,才把你叫来见江雪最后一面的,你别不识好歹!父亲去世,我作为长子继承天经地义,有什么如坐针毡?”

“因为你手下的兵士不完全听你的,他们被韩江雪扶植起来,他们忠心于江雪。而你的身份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名正言顺,别忘了,你是庶长子,而韩江雪,才是嫡子。”

韩江海诧异地看向月儿,眼底都急红了“你别他娘的胡说!都是姨娘生出来的,他凭什么是嫡子?”

“家谱上,韩江雪是大夫人所出,家谱在天津,您还没时间去销毁呢。”

月儿眼见着韩江海一步步被激怒,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甚至都拔出了枪来。

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月儿凄惨的笑容,从牙缝间恨恨挤出一句威胁来“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月儿起身,娉婷走到韩江海身前。她的眸光从未落在枪上,袅袅娜娜,优雅得如同去赴宴一般。

月儿轻柔地用指尖扒拉开韩江海的枪,脸上的笑容逐渐晕染开,妖媚到让韩江海不知为何,竟然打了一个冷战。

“别这么大的肝火,如今江雪作了古,你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当然相信您敢杀我了。只是在这里杀了我,对于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月儿颔首轻哂“不如我们合作,你保我和家人的姓名,我保你上位,如何?”

面对月儿的主导权,韩江海恨不能一枪崩了她。可最终忍住了满腔的邪火,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找全城,甚至全国的都行,报社媒体来见证。我亲口承认,这尸体是韩江雪的。至此,你名正言顺成了最终的唯一继承人,不好么?”

韩江海仍有疑虑“就这么简单?”

月儿摇摇头“当然不是。我需要给江雪停灵七日,给足了他尊重。同样的,也给足了你自己时间。”

韩江海刚刚撂下的枪又一次举了起来“你他娘的别和我玩什么花招!”

月儿满不在意地倚着书桌,风韵十足,又冰冷如霜。她眸光里尽是鄙夷之色,仿佛在看着蝼蚁一般“我能有什么花招呢?你若要是有路可以走,还会给我留这个脸面么?”

月儿低头看向手中的照片,一遍又一遍地用指尖摩挲着韩江雪的容颜“七天时间,你可以用来稳定军心。排除异己,然后稳定局势。七天之后,我出面宣布江雪的死讯,皆大欢喜,不是么?”

韩江海的气势突然弱了下来,他开始思考起月儿的建议来。

几十年他都等了,不差这七天。

月儿欣喜若狂,面上却仍旧清冷万分。她在知道韩江雪还活着的时候,便下定决心一定要拖延起时间来,她拖得越久,韩江雪回来的可能性便越大。

七天的时间,韩江海一定会费劲心力去疯狂打压江雪的旧人。他们手握兵权,骤然被打压,必然会奋起反抗。

月儿想着,如果七日之后,江雪回来,那便皆大欢喜,力挽狂澜。如若不能,她便带着这些奋起反抗的战士们,在媒体面前,和韩江海斗到底。

韩江海慢慢接受了月儿的建议,只是七日之久,韩江海也怕夜长梦多。

“我可以接受你的条件,但是……你得留在军营,不能轻举妄动。”

把月儿扣在这,那生死未卜的韩江雪即便想要有所行动,也会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的。

月儿正欲辩驳什么,门被急促地叩响了,一个士兵进来,在韩江海耳边轻声低语了一番,韩江海大惊失色,在月儿面前,都忘记了掩饰自己的慌张。

经过一番心里挣扎,韩江海最终同意放月儿回家。

月儿不明所以,心中生出一股子期冀来,是韩江雪回来了么?她被押出了军营,乍一出门,她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军营之外,人山人海。

有刘美玲为首的,义愤填膺的纺织女工。有萍儿为首的,奶油厂的工人们。有邱瑾为首的,怒发冲冠的学生们。有袁倚农和明如镜为首的商人们……

众人的队伍浩浩荡荡,迤逦绵长。他们举着旗帜,有人高喊“放了少帅夫人”,有人“放了明老板”……

月儿被控制着,无法与他们接触,但远远地互相之间可以望见。

月儿满心感激,向他们挥手致意。群情激奋,恨不能冲进军营里去生吞活剥了韩江海。

月儿被押解上车,从军营到家,汽车一路鸣笛,才不至于撞到一路相送的人。车行十分缓慢,刘美玲一路小跑,跟随一侧。

车子行驶至宽阔的路面上,月儿突然看见路一旁一个戴着斗笠,披着斗篷的老者步履蹒跚地走在积雪之上。

月儿隔着玻璃,小心地指着那老者。既不能让车内随从发现,又要让刘美玲在外面看到。

刘美玲顺着月儿的手指看向那老者,愣了片刻,便明白了其中含义。

月儿又指了指路旁小贩生起的炉火。

刘美玲的脚步滞住了,她欣喜若狂地飞奔去找到了邱瑾,她唯一信任的邱瑾。

在他耳畔低语“韩江雪还活着,月儿一定是让我们去找他!”

邱瑾不解,问她怎么知道的。刘美玲指了指蓑衣老者,又指了指火盆,邱瑾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蓑笠翁……寒江雪……火,活……”邱瑾低语呢喃,赶忙将这个事情告诉了明如镜。

几人借着喧闹,低语研究出了对策来。几个人进行了细致的分工,有人负责带人去寻找韩江雪,有人负责去搬救兵,留下的人负责组织人群保护月儿。

守卫的士兵在到达了韩家之后,仍旧不肯让月儿与□□的人群接触。

就这样,月儿仍旧被软禁在孤岛之中,人群却没有散去。这些被月儿救过,帮助过,鼓舞过的人们,排好了班次,成群结队地守在韩家墙外,轮流值守,一遍又一遍地巡视着。

稍有风吹草动,亦或是可疑人员,他们便全员出动,将鬼鬼祟祟的人驱逐开。

七天的光景,他们便生生守了七天七夜。连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连韩江海送来的补给,他们都要先尝上一口,确保食物的安全。

月儿于高墙之内,孤岛之中,每时每刻都提着一颗心。她从不信神佛,却又在这一刻恨不能将所有听说过的神佛求一个遍。

七天,七个日日夜夜,她一个人忍着悲痛,怀着希望,又要抵住身体剧烈的呕吐感,苦苦支撑着。

终于,第六天晚上了……

月儿心头的希望之火一遍又一遍地生起,又一遍又一遍地被熄灭。她抚摸着自己已经并没有隆起的小腹。

她无法再去骗自己了。她知道,她一定是怀孕了。

一直都没怎么合眼的月儿突然间释然,她回到了与韩江雪厮磨日夜的房间,生起了地炉,温暖登时充盈了整个室内。

她翻箱倒柜地找到了与韩江雪结婚时穿着的那件婚纱,一席白衣曳地,翩翩然仍是少女模样。月儿庆幸小腹还没有过分隆起,她穿着那衣服仍旧合身。

躺在柔软的床榻之上,尽情呼吸着,仿佛他的气息仍然逡巡环绕着她。

到了明日一早,便是月儿答应的去见记者与韩江海的时候了。

月儿连日来的紧张与期盼在这一刻都变得淡然了,她窝在被窝里,打算好好地睡上一觉。

就像从前,无论多晚,她都能在睡梦里等到晚归的韩江雪一般。

最后一晚了,她在这里等着。

入夜,疲累了许久的月儿终于在温暖与舒适之中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睡眠。

一夜疾风肃肃,吹灭了门口燃着的指路灯。

月儿昏昏睡着,并没有感知到有何异样。然而半寐半醒间,月儿感觉房间的门突然透出了缝隙,冷风不期然地钻了进来,吹醒了月儿的梦境。

有人进来了。

七天来,一直都有人试图去翻墙进入韩家。即便身体未能进来,也想尽一切办法后半夜扔着火气瓶进院子,扔死猫死狗进宅子。

即便有大批的人保护着韩宅,可百密仍有一疏。

月儿周身的肌肉都在紧绷着,她仰面朝天,尽可能让自己的呼吸平稳有序。

起码表面上看起来,仍是熟睡的样子。

她的手在被子底下摸到了那把勃朗宁,攥在手心处,耳朵机警地听着那脚步声。

轻飘飘的,带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然仍然能干知道它由远及近。

月儿的手心都沁出了一层冷汗。

就在来人突然间靠近月儿的时候,月儿也干脆利落地抬起枪,正抵住来人的小腹。

生生将二人阻隔出半臂远的距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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