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丹利开启了螺旋钻, 在嗡嗡的机械运作声中, 安东尼拉着旁白的胳膊走进了圆环, 被一片白光笼罩。
螺旋钻原本只能用于探索宇宙之间的夹缝,安东尼得到它以后, 将它进一步深化为可以在平行宇宙之间穿梭的装置。
它原本是ai这个组织研发出来的。
多年来致力于在科技方面作个大死的ai可以说是复仇者们长久以来的宿敌。这个组织全名为先锋科技,不久之前在前巴布亚共和国所在的岛屿成立了主权国家,与拉托维利亚的君主毁灭博士一样, 都是一言不合就掏出外交豁免权的棘手敌人。
但经历过红女巫逆转魔法的安东尼野心很大, 手段也渐渐脱离了一个超级英雄该有的范围。
就在ai利用螺旋钻从宇宙夹缝里捞出来一整队复仇者, 却令人地发现这些人比逆转之后的复联还要糟糕, 并且让他们在纽约大闹了一通之后,安东尼直接开着增强版的共生体装甲把他们的螺旋钻征用了。
但对复仇者联盟方面,他声称螺旋钻已经被销毁, 甚至伪造了一套销毁后的残局来迷惑神盾局。
私下里他把螺旋钻建立在斯塔克岛的地下, 开始着手研究对其他宇宙散布绝境病毒30的计划。
在这件事成功之前,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甚至包括一直以来最能理解他脑回路的神奇先生里德理查兹。
原因很简单。
他的秘密组织光照会曾制造了一种可以毁灭其他宇宙的反物质炸弹。
在两个宇宙即将相撞之前的时, 宇宙之间会开始重合, 这时候即使不用螺旋钻, 也能到达另外一个宇宙。
他们曾经尝试过很多办法来阻止宇宙碰撞,甚至想要把另外一个地球推走, 但都失败了。
当时的美国队长也是光照会的成员之一。当所有计划都失败以后,剩下的就只有唯一的计划启动反物质炸弹毁灭另外一个地球,这样才能使这个地球继续苟延残喘下去。
斯蒂夫无论如何也不同意这个方案。
他的道德感和责任心不允许他这么做, 他对于“正确”的坚持无可替代。
安东尼和其他的光照会成员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们背着斯蒂夫下了决定在斯蒂夫走近会议室之后控制住他,让奇异博士用魔法为他洗去有关光照会和宇宙碰撞的记忆,把他踢出这个团队。
拯救他们的宇宙势在必行,无论手上沾染多少鲜血。
但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这不是一两个人的鲜血,这是一整个宇宙的毁灭。他们要背负的是无人知晓的罪恶,这样沉重的罪孽可以彻底摧毁一个人。
比如安东尼。
当宇宙重合的那一刻,他把反物质炸弹启动器远远地丢开了,拒绝按下那个按钮。
其他人也是一样,他甚至看到了黑豹流泪。
特查拉哭着乞求瓦坎达历代英灵的原谅,他没办法按下那个按钮,让他的子民在这个世界里活下去。安东尼觉得这场景有些可笑,如果不是在万物皆亡之际,他也许还会掏出手机录个像,留待日后拿出来嘲笑特查拉。
但他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
他只能一个人回到汉普斯顿的住所,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排威士忌。
世界末日将至,还有什么必要戒酒吗
但地球并没有灭亡,有一个人背负了所有的罪孽偷偷按下了启动器的按钮,亚特兰蒂斯的王子纳摩。
安东尼的感觉很复杂。他和其他人驱逐了纳摩,但他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纳摩错了吗他毁灭了自己,但拯救了宇宙。
况且反物质炸弹是安东尼参与制造的,计划是他一起制定的,谁按下那个按钮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已经毁灭了一个宇宙,双手沾满了鲜血,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罪孽深重。
他开始失眠。
因为那些噩梦又回来了。
在他的梦里,有一条被血海淹没的台阶。他看到一个又一个影子从台阶上缓缓走向自己,每一张面孔他都记得。
那都是曾经因他而死的人。
现在那条台阶更宽阔更无边无际,上面挤满了来自另一个宇宙的受害者,他们的脸上还充满茫然,直至死亡的一刻,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那天在吉诺沙岛上,当红女巫逆转咒语将他笼罩之际,他终于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卸去了道德感,失去了对正义的判断,失去了一切却拥有了拯救宇宙的可能。
作为一个商人,他觉得这笔交易真是太划算了。
他知道没有什么可以再限制他的脚步,他将要带领整个宇宙存活下去,直到永远。
他可以做这个世界的神,他不必再扮演人类。
他不再拥有钢铁侠那颗弥足珍贵的心。
在消除了斯蒂夫关于宇宙碰撞的记忆当晚,安东尼把昏迷中的他带回了复仇者大厦,然后微笑着站在门口等他醒来,邀请他一同重组了复仇者联盟。
这是他送给老朋友的一个道歉礼物。
螺旋钻之外,白光骤然消散,安东尼的落脚点仍然是斯塔克岛。
与他离开这里的时候一样,崭新的建筑从地面断裂,巨大的机器有一半暴露在空气里,大厅里的酒柜和沙发都被能量冲击波推到了墙边翻倒下来。
但跟他离开时不同的是,上一次包围了斯塔克岛的是来自地球237的复仇者联盟。而这一次,他看到一直以来作为队友的复仇者们从各个方向接近过来。在昆式战机的引擎轰鸣声中,斯蒂夫带着克林特和娜塔莎,从放下的舷梯走进了大厅。
安东尼与队长对视着,他从那双镇静坚定的蓝眼睛里看出了愤怒。
“我全都想起来了,托尼。”
安东尼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