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屿也没带着他跑出多远, 离开大剧院后直接在最近的教学楼里找了个空教室坐下了, 俊朗的脸上写满了不高兴,却并没有惊慌恐惧的神色,看起来是发自内心地对于目前的状况感到不耐烦。
“你应该是医学院的贺屿吧知道我不是活人,你好像也没有觉得惊讶”
贺屿瞥了他一眼, 理所当然地回答“为什么要惊讶, 我也不是活人。”
安明晦“”
主角不是活人
这段剧本里好像没提过
也是, 剧本里的原主好像根本没能撑多久就被彻底杀死了,而且那种疯狂的状态也不能指望他去获得什么情报。
他的下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就看见贺屿打了个哈欠,一低头就趴在了桌子上, 全然一副准备开始睡觉的架势。
“贺屿,”安明晦眼皮一跳, 怎么说也不能让这人真就这么睡过去, 便主动开口搭话,“你知道学校里这是怎么了吗”
在他拿到的剧情中,原主对于一切的原因也并不清楚, 只知道学校所在的这一片土地曾经被动过手脚,却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在一夜之间被拉到了另一个地狱般的世界, 就连事发当时并不在校园内的学生都没能逃脱, 转眼间就发现自己突然出现在了学校里。
“人类的事,我怎么会知道。”贺屿理直气壮地回答后,似是不满他打扰自己睡觉,瞥了他一眼, 随后又重新闭上眼,“老实等着,等那些人死光了,自然也就结束了。到时候别乱跑,先跟我去宿舍里拿你的伞。”
“你跟一个死人也要这样斤斤计较吗”安明晦稀奇地道,“只是一把伞而已,不用特地还给我。”
“我说要还你,你等着就可以,哪来这么多有的没的。”
沉默了片刻,安明晦走上前几步,侧着身子坐到了贺屿前面的位置上,低头望着趴在桌子上的人,困惑地轻声问道“你的朋友还在剧院,你真的不担心他们吗”
“为什么”贺屿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仿佛问出这个问题的他才是真正奇怪的那一个,“人本来就是要死的。”
说完,他习以为常地从心口处凭空取出一柄细长雪亮的长剑,反手直直刺入地面,随后松手道“鬼邪不会靠近,如果有活人来随你是杀了还是打发走都可以,我睡一会儿。”
那长剑打造得极其精良,剑刃处寒光闪烁,剑身细而坚韧,方才被拿在手中随手挥动时恍如长羽凌空,剑柄上的纹路也大气精致,看得出一定是出自名家之手。
最重要的是,这柄剑上隐隐散发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让安明晦下意识地感觉到危险,仿佛仅仅是靠近就会被刺伤一样。
“你说你不是活人,那么你到底是什么”他轻声问道,这个事情就连他拿到的剧本里也不曾提及,“可以告诉我吗”
“我是贺屿。”大概是已经快要睡着了,贺屿回答的时候语气有些不耐烦,又有点模糊,“安静点。”
这根本就不能算是回答。
关于这个世界安明晦只知道,原主的死亡就类似于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根稻草启动了一个十分危险的存在,所有当时在q大附近一定范围内的人不管事后去到何处,都会在“游戏”完全开始的那一刻被拉回到这里。
而所有身处局中的人,最后都疯了。所有人都开始不问缘由地互相残杀,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成为了只知道厮杀搏斗的野兽一样。而且奇怪的是,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坚信着一点只要活下来,杀死其他人,就能从地狱中脱身。
每个人的手臂上都会多出一个图案,有的是毒蛇,有的是蝎子,这些图案似乎无形中把所有人分成了两类阵营。而原主的手臂上并没有多出印记,大概是因为一早就死掉了,根本没能被列入其中。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向在外面游荡着的鬼魂怨灵,耳边还隐约能听见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慌乱的喊叫声。
比起前一个世界所经历过的,现在面前的这一切才更像是世界末日呢。
很多影视作品中主角都是拯救世界的英雄,可是他见过的主角好像都没有这份雄心壮志,这一次的这位更是把死人、杀人这些事物视作理所当然,这种思维实在很罕见。
不是活人,那贺屿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是鬼还是说是什么精怪
这样想着,安明晦转身来到那柄剑的面前,蹲下来仔细打量着这把被贺屿从自己身体内抽出来的冷兵器。
真是柄漂亮的剑。
他抬起手,用指尖沿着剑身慢慢滑下,那冰凉而光滑的触感还算舒服,只是这剑本身的煞气有点重,让他这种已经死了的人本能地生出回避抗拒之意。
正当安明晦轻轻抚摸着剑身时,一道熟悉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一字一顿的,听起来好像心情非常阴沉“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