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好学不倦, 尝到了亲吻的乐趣,叼住二十不放。
左侧车轮滚过一个浅浅的水坑, 二十倒在了窗棂边,慕锦顺势压上去。
这时,马车驶过东城门, 慢慢停了下来。
城门士兵检查了寸奔的通行文,一名士兵笑起来“原来是慕公子的马车。”
慕府通行,多少都会塞点银两。久而久之, 士兵们见到慕府名号就喜笑颜开。
慕锦这才离开二十的唇。她唇瓣红红肿肿,生起了欲滴的艳色。他听不见那士兵在外说什么, 搂住她, 在她的脸上啄了两下。怎么就嫩得跟豆腐一样。
二十不敢动, 生怕那名士兵掀帘查看。二公子胆子也太大了, 士兵说话,他充耳不闻,亏得寸奔应了几句。
城门放行, 马车驶入街道,市井喧闹越来越近。
慕锦用拇指轻轻地抚摸二十的红唇。以前,他不知唇齿交缠有何乐趣, 吃东西的嘴巴用来品尝女子的唾沫,他嗤之以鼻。
直至今日, 方知其趣味。这么亲了几回, 二公子胸中郁气散了大半, 低语说“你这唇齿的味道, 不觉恶心。这绢帕,我就勉为其难收了。下次,给我绣一个新的哦,香的。”末了两个字说得云淡风轻。
二十正想用手背拭唇。
慕锦见她抬手,猜到她的意图。他拉下脸,恶狠狠地威胁说“你敢擦试试”
二十深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二公子眼里有火捻在跳跃,她若是擦了,他肯定又会粘过来。再亲下去,嘴巴就要破皮了,于是她放下了手。
慕锦戾色不减,“这是我第一回亲女人,你好自为之。”
说得好像她很稀罕二公子的亲亲似的。他在她的唇上又啃又咬,磕到了她的牙,她牙根正疼呢。
二公子双手捧起她的脸,相互搓揉,将她的五官揉成了畸形,说“我又发现一个消气的好方法。以后你再惹我生气,我就咬你,把你嘴巴都咬破。”
二十的脸皮真的被慕锦当成了面团。真是气死她了。给他绣了绢帕,还要挨训,又被欺负。
跟在二公子身边,日日生闷气。他说他折寿,她觉得自己才折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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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慕府。
慕锦和二十走到路口,两人一南一北转身,一个往崩山居,一个向掩日楼。
慕锦经过泽楼,向上瞥去一眼。
楼上站着肖嬷嬷。她低头,见到慕锦,立刻行礼。在那张板起的四方脸,嘴角向下画出长长的一撇一捺,没有任何见到主子的礼仪。
慕锦勾了勾嘴角,继续向前走。
自从掩日楼失火,慕老爷派了两名家丁守在泽楼的门前,说是保护二夫人的安全。
苏燕箐向慕老爷道了谢,吩咐银杏日日给家丁送饭送汤。
这时,见到了二公子,两名家丁齐声喊“二公子。”
“嗯。”转过泽楼,慕锦上了桥。
桥边护卫挺立如松“二公子。”浑厚有力的声音和普通家丁那一句天壤之别。
“嗯。”慕锦进去了。
树上的关纯良和摇曳暗影融为一体,悄无声息地飞入窗里。
寸奔关上了门。
慕锦在长椅坐下“掩日楼失火一事,烦请关老仔细讲讲。”
“二公子。”关纯良撩起奴衣的长摆,单膝下跪,说“老奴失责,甘愿领罚。”
“怎么回事”慕锦摆手“关老起来说话。”
关纯良没有起,抱拳说“二公子走后不久,老奴发现,那名马房的探子和二夫人的丫鬟银杏有过接触。”
“嗯。”慕锦猜得不离十了。
关纯良灰眉白须,抬起一双精光眼睛。“过了两日,二夫人说身子好转,出来走走,在慕府四处转悠,险些进了慕老爷的居处。被护卫拦下,她往泽楼的方向走到一半,又去了马房。我不方便跟过去。既是去了马房,二夫人应该和那名探子搭上了话。”
慕锦敛眸看着手上的玉扇,沉思什么。
“二夫人嫁至慕府,不如在苏家颐指气使,心中难免失衡。探子就是因此,才选中了二夫人当目标。”关纯良低头,说“老奴万万没有想到,二夫人竟如此心狠。起火那晚,老奴刚歇下,听见掩日楼有凄厉的呼救,赶到时,有一个黑影匆匆离去。老奴目力有限,听那脚步声应是泽楼的人。老奴把十五姑娘扛出门外,另三位姑娘拉起十五姑娘,一起跑了。接着,老奴去泽楼偷听到了二夫人和银杏的谈话。火,的确是二夫人指使,想借烈火,让几位姑娘不死也伤。是老奴失责,本该盯紧泽楼,却疏忽大意了。”
“嗯。”慕锦应了一声,问“我爹那边如何”
“回二公子。”关纯良答“老奴向慕老爷秉明了一切。慕老爷说,他不再插手此事,等二公子回来处置。”
“你既然见到纵火之人,便是人证。这么一来,我休妻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慕锦翘起了腿,左脚搭在右边膝盖,慵懒地靠着长椅,“我早说过这女人娶不得。我爹觉得,苏燕箐只是自私自利,不至于大奸大恶。他真是低估了女人的心性。”
关纯良皱眉,“老奴是想,二夫人是一府千金,何至于和那些无名无份的小妾过不去。”
“我娘亲见过不少品行端正的女人,进去后宫也学会了尔虞我诈,心狠手辣。善行一时易如反掌,行一世却难如登天。何况,苏燕箐本性就谈不上纯良,一旦嫉恨成仇,杀人放火的事也不稀奇了。”慕锦转一圈玉扇,最后定在指间,“这女人我懒得见了。寸奔,文房四宝。”
寸奔过来,答“是。”
“休书一封,让这位苏家小姐趁早滚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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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日子,慕锦将花苑给了苏燕箐。
掩日楼毁了大半,几个女人挤在另一边没有波及的房间里。
二十远远见到断壁残垣,焦急地向前跑。
熊火烧尽了野草,没有花植的院落荒凉颓败。
见到这般景象,二十才惊觉自己的不舍。
这时,十四端着一盆水,从十五的房间推门而出。素来上挑的眉尾收紧了泼辣,“回来了,十五在里面。”十四轻淡的调子很是淡漠,其实一把铰刀插在豆腐心上。
十五伤了侧身,这几日侧卧在床。她的右上臂和右腰满布灼伤的疤痕。从前白皙无瑕的肌肤,如今卷起了麻绳般的皱褶。皮肤如同被捆作一团。
二十心疼不已,颤抖地伸手向十五。
十五挣扎坐起,泪涟涟地说“二十,你可回来了”
二十抚抚十五。万幸,十五这张妖妍的脸没有伤痕。
十五双眸凄苦又悲伤,“我以后就要这么丑陋地过日子了二十,我很害怕,我这样真不如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