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溧阳长公主抬手对着詹少奇便是一巴掌。
那一巴掌是用了力的, 瞬间打偏了他的头。
“娘”詹少奇难以置信地看着溧阳长公主,当着这么多仆妇的面, 母亲居然打他
“闭嘴平时由着你胡闹也就算了居然耍横耍到家里头来, 你要干什么逼死你的结发妻子还是要逼死你娘”
溧阳长公主听着人匆匆来报, 简直大惊失色,什么都顾不上, 一路快步跑过来, 如今整个人都是喘的。
是气的, 也是后怕的。
当看到贺灵珊拿着匕首要自尽的时候, 她几乎脑子空白,想也不想地嘶吼阻止。
幸好贺灵珊没有一意孤行地寻死, 匕首刺下去的瞬间停了, 只留下了一道血痕。
于是便有了溧阳长公主走进来二话不说先回头甩儿子耳光的这一幕。
詹少奇满心不服气“娘, 你知道她干了什么吗这女人吃里扒外, 对我冷嘲热讽, 这么多年来,她压根就把自己当做詹家人,没把我当做丈夫, 就是个贱人”
“跪下”长公主怒喝道。
“娘”詹少奇震惊地看着她。
“跪下”
这整个府里詹少奇只怕溧阳长公主一人, 在逼迫之下, 他只能慢慢地弯了膝盖, 不得不低头地跪下来。
长公主胸口起伏, 狠狠地瞪了詹少奇一眼, 接着抬头, 看向床上的贺灵珊。
后者被两个丫鬟紧紧地搂在怀里安慰,可哪怕如今已经没有危险,手里却依旧紧攥着匕首,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的詹少奇,仿佛如临大敌。
那眼神里怨恨带着害怕,细看身体还在发抖。
长公主一阵心口痛,她闭了闭眼睛,最终冷冷地说“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教导好你。少奇,你说珊儿没把你当做丈夫,可你又把她当做妻子吗口口声声这女人,你就是如此尊重她她嫁于你,今后便是詹家人,你本该疼惜她,可后院莺莺燕燕,乱七八糟,香的臭的,我看着都污眼睛,更别说她了任何一个做妻子都忍不了珊儿能做到这个地步,我已经很感恩,很满足了你居然还敢对她动手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你居然对她动手詹少奇,我告诉你,就算我不要你这个儿子,我也要我这个儿媳妇”
长公主的话掷地有声,毫不含糊,显示着她说到做到的决心,让詹少奇的手紧紧地握成拳,他垂下头,却不敢再争辩。
长公主提到嗓子眼的那口气这才能松一松,她往床边靠近一步,贺灵珊凌厉的目光顿时看向她,匕首握得手指节泛白。
“好孩子,你放心,有娘在,绝不让这个孽障再动你一根手指头乖,把刀放下,太危险了,伤了别人也就罢了,伤了自己可怎么办”长公主柔声地劝道,一步一步缓缓地靠近,接着吩咐贺灵珊身边的婢女,“去给你家少夫人打盆水来,洗漱更衣。”
长公主的命令让茉莉跟芍药犹豫了一下,她们担忧地看着贺灵珊。
“还不快去,脖子上还流着血呢”
芍药于是对茉莉说“你陪着少夫人,我带人去准备。”
茉莉点点头。
芍药一动,茉莉便劝着贺灵珊“少夫人,把刀给奴婢吧,已经安全了。”
她的手刚碰到匕首的把柄,就听到贺灵珊道“出去。”
这话不是对着茉莉,而是地上的詹少奇。
长公主立刻回头,命令道“滚去外面跪着,珊儿什么时候气消了,你就什么时候起来,她不发话,你就是死了也给我跪着”
众目睽睽之下,长公主是一点脸面都没给詹少奇留着,他只能站起来,老老实实地走到门,跪在了院子里。
等他的身影一消失,贺灵珊僵硬的身体才彻底软下来,匕首蓦地掉到了床上。
茉莉看着心里酸疼,主仆俩顿时抱头痛哭起来。
芍药带着人端着脸盆和巾帕走进来,又找出了一身衣裳。
茉莉扶着贺灵珊下了床,长公主从芍药手里接过湿润温热的帕子,茉莉道“长公主,让奴婢来吧。”
长公主没坚持,在茉莉给贺灵珊洗完脸,她又送上了一杯茶“珊儿,喝口水,压压惊。”
茉莉接过,服侍着贺灵珊喝了两口,接着扶着她到了屏风后,更换了一身衣裳,之前的那身已经被扯坏了。
当贺灵珊坐在梳妆镜前,由着茉莉给她重新梳好头,那颗慌乱不止,恐惧害怕的心才渐渐平息下来。
长公主坐在她的身边,握住贺灵珊的手,恳切地说“珊儿,你受委屈了,都是那混账东西的错,你要怎么惩罚他,娘都没意见,只希望你好好的,别再伤害自己,娘看得真是心疼。”
贺灵珊将手收了回来,她的目光在这屋子里环视了一圈,最终道“您回去吧,让我静一静。”
“好,好,应该的,大夫已经去请了,很快就来,你脖子上的伤得看一看。我让厨房备了点吃的,你吃完再睡,有什么事尽管来找娘,知道吗”
贺灵珊垂下头,没说话。
长公主知道她心里有气,便叹道“无论怎么样,这儿总是你的家,珊儿,日子总是还得过的。”
这话让贺灵珊的瞳孔骤然一缩,放在膝上的手蜷了起来。
长公主看在眼里,说“那娘去了。”
“把他带走,我不想见到他。”
长公主闻言皱了皱眉,点头“也好,娘替你教训他,你好好休息。”
詹少奇还跪在院子里,膝盖虽碰在地上,可目光却冷的很。
院子里的仆妇都垂着头,不敢看他。
不一会儿两旁轻轻唤了一声“长公主。”
詹少奇看到溧阳长公主带着人从正屋出来了,对一院子的仆妇道“都机灵一点,将少夫人给我伺候好了,有任何闪失,唯你们试问”
“是。”
接着长公主就到了詹少奇的跟前,看着儿子捂着手臂的模样,没好气地说“起来,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