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哗啦一下,她面前的一棵两人环抱粗的大树应声而倒,一记掌风擦过她方才所站之处,险险落空。
她听到那个男声咦了一句,随即,身边的影子映入灯光下,半是疑惑半是好奇的看了她一眼“竟然躲得开你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与你有关系吗”舒棠后退一步,打量着这人。
灯笼的光线很暗,但他身上显然是上好的锦衣,那种布料在月下也泛着特有的光泽和青阳的侍卫服装显然不同,但深夜还能留在宫里的,除了侍卫以外,又会是什么人
等等,刚才那么一下他不会是被皇上抓来的陪练吧
“你知不知道我刚才那一掌,放眼整个华朝,能接住它的,目前只有皇上一人。”他的目光一寸寸仔细扫过她的衣着,最后落在她的脸上,忽然带着几分探究的靠近,盯着她的眼睛,“而你武功不赖嘛。”
能看清他的落掌点意味着什么那就是说,她在黑夜里,甚至不用眼睛看,光凭风声就能听出他这掌法的破绽,那小小一步移动,既是看破他掌法的证明,也是最不费周章避开的方式,除了皇上以外,她是他这辈子见过的唯一一个,想不到竟还是个女子。
而且,看她猫儿一样柔若无害的模样,当真看不出她竟身怀此等武功。
舒棠面不改色心不跳,说起胡话已经信手拈来“你想多了。武功什么的我从未学过,刚才只是本能反应,恰好往边上躲了躲而已。”
“当真有这么凑巧的事儿”他明摆着不信,还真不客气,招呼也不提前打一声,抬手便扬起一掌,“深更半夜,形迹可疑,非要我逼你才肯说”
“住手。”
那掌风还未来得及打出,就被另一道劲气横截阻去。舒棠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君凛冷着脸站在她身侧,甚至看不清他甩袖间做了什么,眼前的男子就突然被甩飞老远。
君凛这才站住,宛若无事发生般淡淡将双手背负身后,斜睨了他一眼,像是不经意问“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舒棠愣了一下,暗道不好,给不给皇帝戴绿帽是一回事,被他以为绿了又是另一回事。
鬼知道这是巧合,还是哪位嫔妃故意以小黑猫为饵设计的圈套。反正多个心眼没错,如果是后者,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特意把她引到这里来,挑拨她和君凛的关系
她立刻一步退到君凛身后,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袖子,想到自己的猫儿,真情实感的露出委屈的神情,用他才能听见的声音嗫嚅道“我的猫儿走丢了,这才一路寻到了御花园,结果刚走没两步,就、就听见他叫我闪开,慌乱之下就躲了一步,谁知道他说我形迹可疑”
君凛面上淡淡,没说话。
她不由多了几分不确定,正绞尽脑汁猜着君凛会怎么想。
谁知,他的脊背其实是僵硬的。她站在他身后那么近的位置,他便不自觉的分散了些注意力,见她委屈巴巴的低着头,心都软了,刚才的一腔震怒更是无影无踪。
正想着如何安慰她两句,忽然她就搂着他的手臂,靠了上来,他甚至能感觉到她剧烈跳动的心脏“皇上替我做主吗,我怕”
舒棠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君凛的神色,知道他不近女色,甚至做好了被他一掌挥开的准备。
这么做完全是铤而走险。
不知道是谁想害她,暗地里派人挑拨她和君凛的关系遇上这种事,她决不能表现出冷静理智的样子,那样更容易让君凛觉得她早有准备,作为一个好欺负的老实人,假装受惊就够了。
只要你表现得够无辜可怜,只要收起攻击欲,让自己看上去像个受害者,再出言打乱对方原有思路,对方就有很大可能照着你的思路走下去。即便不然,疑虑也一定打消了大半。
君凛他虽说对女人不感冒,但至少会护着他的人吧
就在她心怀忐忑的冒出脑袋盯着他侧脸时,他忽然干咳了两声,有些不自然的握上了她的手。
舒棠
“别怕。”他似乎是从未做过这种宽慰女孩子的事,低声说了一句便移开视线,装作无事发生的淡淡道,“朕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