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众人都在荣庆堂吃的晚饭,算是家宴了,当然这其中不包括二房。众人回房后,贾赦出荣庆堂院子时特意将贾琏叫上,两人回到荣喜堂内,贾赦将张家当年的事儿给贾琏细说了一遍。
最后又说道“当年你母亲的祖父是太子太傅,太子出事,张氏的祖父自知难逃一死,为了保下张氏一族,在早朝上当堂撞死。上皇本愤怒不已,在看到他的臣子用这样的方式谢罪后,他气也消了大半,当时太子一系的官员死伤大半,有些家族直接全族赐死。张氏一族本来也难逃厄运,但随着张氏祖父的当廷自杀,上皇才算是放过张氏全族。张家虽无性命之危,但也全族罢官抄家,只留下主母嫁装,当时被抄家灭族的太多,张氏一族能保下性命就算好的了。当初太子一事上皇震怒,无人敢求情,你娘知道娘家的事儿后大病一场,求到我和老太太面前,想让我贾家帮忙,但为父当时哪有这个能耐,贾家其它人避祸都来不及,哪会有人出手。你娘当时求救无门,张家离京后,你娘也郁郁而终,不管怎么说,都是我无能,对不起你娘,张家出事,我也害怕没有申手相救,如今后悔也没用。你娘去后,我只觉了无生趣,整日浑浑噩噩,连你都不管,又哪里会想到张家过得好不好。这次你去山东,如若张家之人接受你,你无论如何也要代我请罪,你父亲我没脸见张家人,你只告诉他们,要打要罚随他们,我贾赦都认了,只求他们认下你,你以后也好有个帮衬,哪怕是用光你娘的嫁装,你也要帮助张家。你也别舍不得,将来我的私房都留给你,比你娘留给你的多得多。唉,都是我贾家欠他们的。”
贾琏听了自己父亲一席话,心中震惊不已,不仅是因为张家的事,还是因为他从未见过他父亲这样一面,这样的说话语气,这样的面色,他都能从父亲的脸上看到内疚,看到后悔。原来父亲这样爱着母亲,贾琏自问,如若自己处于当时的那种情况他也会如同父亲一样,他们父子都不是勇于承担的人。
贾琏似乎直到现在才认识了他的父亲,同时心里很惭愧,他父亲自觉无能,那他自己呢不也一样吗这么多年来,把二叔二婶当父母,反而把亲爹当外人,他比他父亲还不如,他不是一个好儿子,他从未孝敬过自己的父亲,反而得到了世子之位还要传承父亲的爵位。
贾琏越想越惭愧莫名间流下了眼泪,这时贾赦伤感完后正转头看向贾琏,吓了一跳,贾琏竟然在哭,贾赦以为他儿子是为张家和他母亲的事伤心,贾赦也不敢说什么。
突然,贾琏跪在他面前,道“父亲,儿子对不起你,儿子不孝。”说完后抱着贾赦的腿放声痛哭,贾赦反而懵了,这是咋回事啊这好像不是为张家吧
外面的下人们听到里面的动静这么大,也顾不得其它,纷纷跑进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面,一个站着不知道该干什么,一个跪着抱着老爷的腿正在大哭。贾赦有些尴尬,让那些看热闹的人都出去,就说两人正在谈心,出去守好院门,不许将今天的事说出去,也不许任何人进来。众人虽肚子里有千言万语也只得出去。
等贾琏哭了一会儿,贾赦才扶他站起来,说道“这又是怎么了,好好给父亲说说,父亲定会帮你。”
贾琏听着父亲对自己轻言细语的说话,感动不已,说道“父亲,儿子不孝,这么多年也没有好好孝敬父亲,曾经还怪父亲不养我反而让二房养,我冤枉了父亲这么多年,如今才知道父亲的苦衷。父亲也不要太自责,张家的事由儿子去处理,我们家虽没害张家,但作为姻亲没有任何作为也不对,若张家要怪罪就怪我好了,想来儿子作为张家的亲外甥,张家再气我们家也不会对儿子怎样的。”
贾赦听了贾琏的话也是感动不已,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啊两人经过今晚之后,那感情直接上升了好几个档次,两人又好好安慰了对方一会儿,直接快深夜贾琏才回房。
凤姐见贾琏去荣喜堂后很长时间都没回来,便去荣喜堂找贾琏,不过被守门的小厮挡住了,只说老爷和琏二爷在说正事。凤姐便回来,凤姐睡不着,便等贾琏回来,一直到快子时了,终于见到贾琏回来了,看他面色似悲似喜,也不知发生是什么事,服侍他梳洗后上床休息,凤姐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贾琏只说了一句“以后我们要好好孝敬老爷,老爷他这么些年也不容易。”
凤姐心里奇怪,怎么问出这样一句话,该说的不说,心里又实在好奇他和老爷到底说什么了,便说道“你说什么啦,问你到底和老爷干什么了,这会才回来,说些有的没得。”
贾琏还在想自己的,听到凤姐的问话,笑了一下,拉过凤姐轻轻靠在他的身上,凤姐对于贾琏的这个动作有些莫名,但又有些心喜,她没有说话,她在等贾琏接下来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