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她都是以离开贺家,离开贺南方为前提来实现这些。
可她唯独忘了,在她埋葬以前李苒的同时,她将曾经那个善良,孝顺,对爱情充满幸福期待的李苒也一同杀死了。
将它们全都杀死以后,她变得心狠,冷漠,不再相信贺家乃至贺南方说的任何话,不再相信爱情。
孔樊东说贺南方最近状态不好,她没有当回事。
老爷子身体一向不好,就算自己在国外,哪怕打个电话问候一番,也能从看护那里得知老爷子的近况。
就连孔樊东去请她来看老爷子时,李苒的第一反应也是她真的不想再跟贺家扯上任何联系,
好像一回到贺家,一跟贺家人有来往就是对现在自己的背叛,就是对以前那个懦弱李苒的妥协。
就是对贺南方的屈服。
待在国外的这半年,她刻意不去回想贺家的一切,刻意不去想老爷子曾经待她多好,刻意不去想当初她与贺南方谈恋爱时是多么甜蜜。
她将这些回忆连同那个软弱的,执迷不悟的李苒,一同杀死在了婚礼现场。
她以为自己重生了,实际上只是违背了人性。
她变成了一个自己刻意塑造出的“独立”,“坚强”的样子。
她自欺欺人地以为自己是荣获新生,却不知她已经将自己逼近了一个冷血无情的设定里,一旦接受这个设定,无论她做什么,都不会察觉到自己是错误的。
流着泪水的脸颊低下,随后被深深地埋进手掌心里,她内心极度迷茫,恐惧,不安。
这样的李苒,真是她从小到大想要成为的人吗
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是手术以后,他睁开眼,盯着白花花的房板愣神片刻,等到严重逐渐恢复清明时,下意识地便准备坐起来。
李苒在一旁背对着他,听到声音后转身,立刻伸手摁住他“不许动。”
贺南方显然很意外她也在这里“你你还没走”
下午刚做完手术后,李苒听医生说贺南方应该是忍了许久,最后忍不住。
生生痛晕过去了。
听到这里,李苒差点心疼的抽过去。
得什么意志撑着他,能疼到晕过去,也没听他说一句。
李苒有点没好气“走去哪儿你刚做完手术,爷爷还在重症”
她又叹了口气“我还能去哪里”
贺南方听出李苒语气里的不高兴,但他又不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于是闭上嘴,不再说话。
不过眼神还在她身上流转,李苒倒了些水“暂时不能吃饭,也不能喝水。”
她拿了一小团医用棉,弄成一小个棉球“嘴巴沾点水。”
贺南方盯着她手里的动作,见她似乎还要照顾自己。
“你让孔樊东进来吧,你做不惯这些。”
这句话让两人都想起了上次在医院不太好的经历,贺南方那时还是个顽固不化的混蛋,才过去半年,他已经从冥顽不灵变成现在的如履薄冰。
李苒能看出来,他其实挺怕自己生气的。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后,并没有去找孔樊东。
随后从泡着的温水里捡起一个棉球,挤得差不多湿润的样子,捏在手里然后走过来。
贺南方见她靠过来,居然不由自主说不清缘由地紧张起来。
李苒将手中的棉球递给他“擦擦吧。”
他莫名地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眼前的李苒有种熟悉又陌生,贺南方接过半是愣怔,半是掩不住高兴地接过,
然后故作镇定地用棉球擦了把嘴唇。
“不是你这样,不要这么敷衍,不然嘴唇要干裂了。”
贺南方盯着她不说话,嘴唇干不干裂他不知道。
不过他心跳现在快的快要裂了。
李苒又捏起一个棉球,走过来。
被他一直盯着,莫名有些奇怪“你一直看我干什么”
“病房里就我们俩人,我不看你,看谁”
李苒说不过他“我不管你看谁,反正不许看我。”
贺南方恋恋不舍地看了最后一眼后,然后闭上眼睛。
术后短时间内不能进食喝水,他的嘴唇已经有些干纹。
他闭上眼,李苒轻轻地擦着他的唇瓣。等到擦完后,李苒见他还在闭着,于是便不出声,悄悄地打量起他来。
过完年,贺南方便二十九岁,李苒二十七岁。
他们从对方最好的年华开始陪伴彼此,一路走来,有甜甜蜜蜜,也有磕磕绊绊。
贺南方早已褪去当初男孩子的稚气,成为一个成熟英俊的男人。
李苒也不再是当初那个一心一意,心里除了贺南方什么都没不在乎,什么都没用的废人。
他们之间的差距虽然还是很大,但李苒并不害怕这种差距。
相比于以前,一想到分手她便惶惶不可终日,现在的她更愿意保持一种相对舒适的距离,不论她是否在心底承认她还爱着贺南方。
她都有远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
李苒忍不住伸手摸了下他的眼睛,贺南方的睫毛在她手心轻轻地动了一下。
李苒凑过去,想要看的更仔细些,贺南方睁开眼睛。
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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