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的供奉增加一倍会如何左不过是饿死更多人,冻死更多人, 甚至不得不举起反朝歌的大旗吧朝歌对下面的诸侯国素来是分而化之, 距离远的诸侯以安抚拉拢为主, 距离近的以威慑控制为主。
冀州的实力本是中等偏上, 加上距离朝歌不算远, 至少比西岐要近许多。故此哪怕西岐的人口是冀州的数倍,两地送到朝歌的供奉却差不多。
在这个靠天吃饭的时代, 大部分部落的收成都取决于本身的地理位置和老天爷的心情。石慧利用后世的文明,改进农具, 大范围提升了生产力,也花了多年才让部落的所有人勉强吃个囫囵饱。
这还是因为九思部落如今的领土面积和人口都相对有限的缘故,治理一地和治理一国绝对是不一样的概念。
“母亲,部落百姓的福祉与义气那个重要”
“都重要, 然而世上之事多的是鱼和熊掌不可皆得。有时候两个选择并没有对和错, 所以取舍只能你自己来做。”
身处高位, 不管是为了朋友之义,不顾百姓安危,还是为了百姓,不顾朋友之义,甚至牺牲朋友亲人, 总有不对之处。可有时候,你不做选择,那就不是鱼和熊掌不可皆得,而是两者都不可得。
石慧不愿意孩子成为一个为了苍生断情决义, 可以轻易抛弃身边人的人。同样也不愿意他成为一个为了某个人就不顾苍生的人。于是她只能将选择权完全交给孩子们,希望他们可以根据不同的情况,做出自己的取舍。
“那如果我是父亲,我该怎么做”苏全忠问道。
离开苏家的时候,苏全忠已经七岁,自然记得自己的父亲。这些年,他不曾提出过回冀州,却向石慧请求将自己积攒的盐送去冀州。对于孩子的这份心意,石慧非常明白,所以每年都会用苏全忠和妲己的名义置办一份年礼去冀州。
不想苏护追查他们的下落,知道九思部的存在,石慧还曾给苏护写过信,告知他一双儿女已经拜入高人门下习武,不便归家。苏护对此深信不疑,从朝歌到各诸侯国的贵族子弟在外学艺的并不少。
朝歌大元帅黄飞虎的长子黄天化是青峰山紫阳洞清虚道德真君弟子。西伯侯姬昌的第一百个义子雷震子是云中子弟子。陈塘关总兵李靖的大公子金吒和二公子木吒就分别拜在五龙山云霄洞文殊广法天尊以及九宫山白鹤洞普贤真人门下。
这几个小公子拜得师父大多位列昆仑十二金仙,就连云中子虽不是元始天尊嫡传弟子,也是阐教门下。余下各家多有师从三教的小公子,就连如今各关镇守的将军和不少诸侯王都是三教金仙门下弟子门人。
石慧说苏全忠拜了那位散仙门下,苏护根本没有多想。这个时代比不得洪荒,金仙满地走,三教仙人加上各处散仙也绝不在少数。
因此,苏全忠虽然离开冀州多时,苏护也一直留着苏全忠世子之位,当然这也有苏护唯有一子的缘故。石慧离开冀州侯,苏护倒是纳了两个如夫人进府,这本是人之常情。只多年来也只添了一个比妲己小一岁的女儿,并没有其他孩子出生。
“你父亲为了义气仗义执言,本也不算错,只是他忘了一件事。”石慧顿了顿道,“姬昌不是没有来历的,他背后有倚仗,那就是西岐。西岐是如今八百路诸侯中实力最强大的,有西岐在,大王就不敢杀姬昌,何须旁人出头。”
“可是,父亲是希望大王释放姬昌伯伯呀”
“大王不会释放西伯侯的,若是没有扣留西伯侯之前,没有撕开脸面,还有几分可能。可如今既然已经得罪了西伯侯,大王是无论如何不会放虎归山的。”
这两年各部落多天灾,各地诸侯时有叛乱,闻太师甚至常驻北海。西岐做为第一诸侯国,天高皇帝远,姬昌名望日盛,帝辛又怎么放心呢
许多人觉得帝辛此举有失民心,可帝辛未必不知道其中利弊,还是这么做了。石慧倒是能够明白帝辛的想法,帝辛已经感觉到了西岐对朝歌的危险。将姬昌扣在朝歌,西岐就不敢有其他动作。
帝辛打得注意想必是要将姬昌扣留到闻太师可以返回朝歌。只是姬昌年岁已高,能有多少年可活谁也说不准。若是让姬昌死在朝歌,怕是西岐不反也要反。帝辛一定会在姬昌达到极限的时候,放他返回西岐。
“母亲的意思是父亲此举帮不了姬昌伯伯,反而会给冀州带来危险”苏全忠道。
“西岐可以上奏请求大王容许姬昌归国,理由也好找,西伯侯年事已高。这样哪怕不能让大王放人,也会让大王多几分为难,对西伯侯客气几分。可这份奏折不该冀州写,这样子除了激怒大王并没有什么用。”石慧顿了顿道,“若是西岐下得了决心,一开始只要将世子送去朝歌为质,怕也能够换回姬昌。”
以姬昌的老谋深算不可能不明白帝辛需要的只是一个西岐不反的保障。虽然是西伯侯世子的分量肯定不如西伯侯,但操作得当此事未必不成。前往朝歌之前,以姬昌博占卜只能怕也明白此行有去无回,可姬昌却什么也没做。
姬昌舍不得世子为质子,他可以劝苏护为了天下大义灭亲,自己对儿子到底是舐犊情深。大王处死一个侯世子和处死一个诸侯王区别是极大的。西伯侯世子去朝歌或有性命之忧,但是姬昌至少还有机会活着会西岐。姬昌非常明白自己亲往朝歌至少没有性命之忧,所以大约早就交代了西岐后续之事。
帝辛想要争取时间,等闻太师班师回朝,就可以压制西岐,不怕西岐叛乱。焉知西岐同样是时间,若西岐要谋天下,那必然会提前做好准备,无论是积蓄粮草还是招兵买马绝非一日之功。
人家西岐还没有动,偏偏苏护却看不清形势傻乎乎撞了上去。
“讲义气并无错,只是有时还要看清楚局势。”
“母亲,冀州之危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