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君绰已经应该已经出宫了吧。
另一头,柳君绰确实在楚风的引导下,进了个灰扑扑的小马车,离开之前,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那层层围墙包裹着的禁宫,莫名地便在心里叹了声,恐怕余生都不会再与里头那个女人见面了吧,这段日子的生活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似的,不过还好,他得了他想要的,月牙现在应该正在族内等他。
一想到自己的青梅竹马月牙,柳君绰的嘴角便不受控制地扬了起来,可紧接着一张娇艳如春花的脸庞快速地出现在了他的脑海当中,柳君绰忙不迭得摇了摇头,似是想要将那青丝白衣从自己的脑海之中摇出去似的。
“我喜爱的是月牙,一直都是她,才不是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对,就是这样的。”
做好了心理建设的柳君绰当天晚上就在那灰扑扑的小马车里做了场梦,梦里的女人看不清楚面容,却是一身白衣,正站在他面前不远处,慢慢地脱下了自己的衣裳
“我心悦你,留下来好不好”
女人低柔的嗓音还在柳君绰的耳边回响,男人便猛地惊醒了过来,当天下午就换了那灰扑扑的小马车,可那绮丽的梦境却还是如影随形地一路跟着他。
也是那个时候,柳君绰才终于察觉到了一个难堪而不愿面对的现实。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柳君绰已经到了月夷的地界了,距离京城早已是十万八千里。
柳君绰的事情暂且不提,最近京城倒是起了一阵流言,说是摄政王谢郢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出了个三岁大的女儿来了。
这可掀起一阵讨论的浪潮来了,谁不知道那摄政王活了三十年,一直不近女色,有多少大臣家的女儿为了等他活生生从小嫩葱等成了老姑娘,最后无奈找个人成亲生子,京中有流言那谢郢年少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姑娘,结果那姑娘早死了,他便终身不娶,也有流言说谢郢根本就有隐疾,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病症这才选择了一直不成亲等等,谁曾想他竟然莫名其妙就弄出了个女儿来了,那女儿的娘亲却是谁都不知道,就连谢郢的亲信都是一头的雾水,除了女帝陛下,他们也没见王爷跟什么女人亲近过啊,这女儿都出来了也是蛮厉害的。
不用猜了,这女儿正是那在宫中等得无聊了,回到白猫身体里的容姒。
此时的容姒正维持着自己三岁的猫耳女童模样,靠在正在处理奏折的谢郢的怀中里不要脸不要皮地撒娇,喊他爹爹,又要吃这个,又要吃那个的。
直弄得谢郢一上午没处理几张奏折就光顾着照顾她去了,偏偏男人的脸上还没有一点愠怒,始终都笑眯眯的。
此时的两人身上穿着的同色系的月白衣裳,一大一小,看上去真有种父女的意味。
恰巧就在这时,房门被人轻轻敲响了,谢郢拍了拍容姒的肩头,她立马就缩回了自己的耳朵和尾巴,紧紧捏着他胸前的衣裳,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他。
这样的动作两人就像是已经排练过无数次一样,流畅无比。
而等外头的人终于到了个进字,一进门就与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对视到了一起,随即快速地低下了头来,他可是知道之前有个官员不长眼睛,一进门就一直盯着小公主看,结果到现在眼睛还看不到任何东西,大夫都没查出什么毛病来,过来哭着求了王爷一会,并好好地保证了一番,过了两日才又重见光明了,自此这些进来汇报工作的官员们,再没有敢抬头盯着这位小公主的。
不得不说,王爷确实对自己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儿,特别宠爱,而且占有欲还特别强烈,他简直都不敢想以后将这小公主娶走的男人,到底要过怎样的刀山又要下怎样的火海。
想完这些有的没的,男人便立刻蹲了下来,开始认真地禀明自己的问题来。
“你说,厉王有异动,想要趁着这次祭天,一举将女帝弄死,自己当皇上”
“是。”
有志气。这是容姒在心里说的。
“行了,我知道了。”
“王爷,那我们”
“什么都不用做,随他们去。”
“是。”
等那人走了,谢郢这才又捻起一枚糕点递到了容姒的嘴边,容姒嗷呜一口,连男人的手指都吞了进去。
谢郢顿时就笑出声来了,“好吃吗”
“好吃,爹爹。”
“跟你说了多少回了,不要叫我爹爹。”
“他们都说你是我爹爹的,那要不主人主人”
这一声主人,谢郢下意识地便回想起之前那猫耳少女抱着自己亲昵的一声呢喃,眼睛一深,抬手就将容姒抱进了自己的怀中,容姒为了舒服,耳朵和尾巴又全都冒了出来,欢快地动着,舔着嘴巴的点心渣,就听见谢郢在她的耳边轻轻叹了一声,“快点长大吧”
闻言,容姒在心里偷偷笑了声,抬头糊了谢郢一脸的口水,便缩成小猫的模样,开始打起小呼噜来了。
五日的时间转瞬即逝,祭天就要来了,大楚祭天要去城外的护国寺,来回差不多是七日的时间。
这一天,容姒大清早就被宫女们从床上挖了出来,着好衣裳,带着卫离、叶重羽、楚风便跟着谢郢出了城,遵守诺言地留下了齐子誉与徐衍之,至于柳君绰已经“死”了,大家也都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所以并没有多在意。
倒是谢郢在看到她将齐子誉与徐衍之留下来之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但可能并不知道她身体里的攻略者已经离开,再加上他却是对那些东西厌恶得不行,对于容姒突然的转变竟没有怎么研究,只以为又来了一个新的攻略者,毕竟他以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
反正在他眼里,都是要弄死的。
只是又要想一个新的弄死她的计划了。
谢郢抱着自己的白猫,在心里无所谓地想道。
而另一头的容姒却下意识地背后一寒,总感觉她在作死怎么回事
几乎是祭天一完毕,所谓的厉王的异动就来了,这也是容姒第一次见到那传说中唯一没死的厉王,却发现对方非但没有如她所想的肥头大耳,反而是个格外清俊的男人,比起她的那些后宫们也不遑多让,一笑起来,嘴角还会出现隐隐的酒窝。
不得不说,人的外貌真的会影响人们对他的观感,容姒确实想不出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得了个猥琐至极的传说,更强抢了徐衍之的未婚妻,她总觉得这里头恐怕也发生了什么容姒并不知道的故事,但现在417不在,她也没其他的法子去了解别人背后的故事。
而这厉王恐怕真的是有些孤注一掷了,竟带了乌泱泱一大片兵来了,好像有种不拿皇位不罢休的感觉。
谢郢是因为毫不在乎,容姒则是因为另有打算,所以他们这边的士兵竟然节节败退,直接就被逼到了悬崖上。
等等,怎么又是悬崖
容姒在心里暗暗吐槽了声,却不想刚吐槽完毕,卫离就被人一箭射中了腿,惨叫一声,掉了下去。
哦,真惨。
不过自己那道符应该可以保住他的性命吧,保不住那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了,她已经尽力了。
而叶重羽那老不休早已经躲到了谢郢的身后,一脸我怕怕地看着面前的厮杀。
其实您老要是能把眼中的兴致勃勃稍微收一收,还比较容易让人信服。
可下一秒容姒就忽然看到了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地抬起弓箭,就准备趁乱将谢郢也射死。
“小心”
容姒继续想也没想地就立刻冲了过来,抬脚便踢开了那弓箭,却不想那尖内有乾坤,踢开之后竟然从里头窜出一枚金箭来,径直地朝那谢郢射了过去。
“不好,师兄”
叶重羽的话还没说完,容姒便立马推开了站在那儿一直未动的谢郢,金箭瞬间就划过了她的脸颊,深深扎进了悬崖边的一株古木上。
而容姒、谢郢、叶重羽三人却因站得里悬崖太近,直接就坠了下去。
叶重羽的尖叫声差点没震破容姒的耳膜。
容姒顾不得他,伸手抓起悬崖旁的枯藤,系住了谢郢的手臂,脚尖在崖壁上一点,便将谢郢直接就扔了上去。
“我,还有我啊你也扔扔我啊我现在不会武功,啊啊啊啊啊”
在叶重羽的愈发惨烈的尖叫声中,落下去的容姒对着谢郢弯了弯嘴角,便直接就坠了下去。
而被容姒扔到了崖上的谢郢,目无表情地看着容姒消失在自己的面前,摸了摸自己被勒红了的手腕,伸手就摸了摸胸口。
为什么他的心里会有些难受
奇怪了
那种东西,死一个算一个,死两个算一双不是吗
尽管这么想着,谢郢却还是看着那云雾缭绕的悬崖,并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