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渊府内一片寂静,让人心中无端生出了不安。
沿着记忆中的路线,赵芸冲向虚渊杌的院子。推开紧闭的院门,首先映入赵芸眼中的,便是一片刺目的鲜红。
虚渊杌站在树下,手执匕首,看了过来,见来人是赵芸,神色一片复杂,似是解脱,又似是绝望。
赵芸愣愣地看着一身鲜血的虚渊杌,过了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有些艰涩地问道“你可还好”
虚渊杌没有理会赵芸的问题,有些艰难地走上前,一瞬不瞬地看着赵芸“和泉刃可带在身上”
赵芸点了点头。
虚渊杌嗤笑一声“那便莫要心软,死在你手上,似乎也不错。”
赵芸惊骇地看着虚渊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控制不了它多久,长话短说,待会儿我若是发狂,你只管将和泉刃插入我的心口便是了。”
“我”赵芸似懂非懂,还想问些什么,却被虚渊杌伸出的手指抵住了双唇。
“嘘”匕首掉落在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赵芸还未反应过来眼前便一黑,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放、放开”赵芸僵了一瞬,随后剧烈地挣扎起来,虚渊杌的孟浪有些吓到了她。
虚渊杌闷哼一声,身上的伤口被撕裂,鲜血流淌得更加凶猛。
触手的一片湿热让赵芸意识到虚渊杌身上还带着伤,于是挣扎的幅度渐渐小了起来。她听到虚渊杌在她头顶轻笑一声,声音有些虚弱“让我抱一下,一下就好。”
自从认识虚渊杌以来,虚渊杌在赵芸心中便一直是一个不可理喻的形象,突如其来的示弱反倒叫赵芸不知如何是好。她咬了咬唇,眼眶一酸,索性不再挣扎。
“自从母亲离去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拥我入怀了。”虚渊杌满足地喟叹一声,喃喃地说。
眼前的怀抱如同记忆中的一样暖和。 父亲对他的要求身为严格,每次见面除了训诫,便是叮嘱自己不要忘了身为虚渊氏的职责。自小便要接受各种严苛的训练,若是不能完成,各种惩罚接踵而至。父亲只会冷着脸责骂他不够勤奋,只有终日郁郁寡欢的母亲会替他上药,然后将他搂在怀里,小声的安慰他。
母亲的泪水是滚烫的。
那个时候他不知母亲为何那般伤心,只觉着是因为自己没有完成训练惹得母亲伤心,于是便会愈发努力。
直到母亲病逝,这属于他最后的温暖也荡然无存。他逼着自己成长,逼着自己理解父亲灌输的大道理,逼着自己变成父亲期待的样子。
他确实做到了,可是好像身边的人全都忘了,他也不过是一个八岁的孩童而已。
“莫要恨你的父亲,你父亲不过是在践行自己身为虚渊氏的职责罢了。他平日里严格要求你,也是为了你好,你一定要好好修炼,这样才能”母亲临死之前是这么说的。
虚渊杌不知那未说出口的半句话是什么,直到与饕餮一战之时,饕餮的血唤醒了他体内的魔物。
这时他才明白了一切,明白了自己所谓的父亲为了践行自己身为虚渊氏的职责做了什么,也明白了母亲为何终日郁郁寡欢,更明白了那未说完的半句话是什么。
只有好好修炼才能强大起来,才能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