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笑“不必客气。”
两个人在院中分别,春桃径直去了厨下,先吩咐了做一桌酒席送去给毛侍卫,又捏着帕子看着厨下晾着的各色榨菜琢磨起来。
现在天气还冷,倒也不担心肉菜变坏,她挑着炸肉跟酱肉选了,又见厨下有糟鱼鲜香酥嫩,便也挑了两小坛子出来,再就是肉火烧了,直接叫人现烙上五十个,还要多多的放肉馅,掌厨的听了本还咋舌,一听是给四爷打发回来送信的侍卫准备的,立即不作他声了,忙不迭的去揉面。
毛佳这顿酒席吃的心不在焉,李宇清作为陪客尽心尽力的将他灌醉了,当然,自己也喝的头晕脑胀脚步虚浮。
徐臻作为主子,其实对丫头们一贯给予相当多的宽容跟自由,所以春雨才敢那么唠叨,春桃才敢处处出头,春草呢,跟个太监勾勾缠缠的,徐臻教导过,也便随她去了,只是徐臻所能容忍的都是些她觉得可以容忍的,那不能容忍的,丫头们同她相处的久了,其实是很知道她的底线,也没有人敢于这样碰触跟试探。
因此,当下并没有谁来催着徐臻给宋尧写回信,徐臻心里其实也不想写。
文先生在路上,毛佳回来这一路没有遇到,想来是两方走岔了路,但始终有相遇的一日。她所做的,也都尽力做了,至于其他的,宋尧想让她哄,很抱歉,反正目前是不能够。
至晚间,外头的鞭炮声又起起落落了起来,府里虽然没有再放,却处处挂了大红灯笼,落地的宫灯也都换成了红色,看着就热闹又喜庆。
吃饭的时候中午那条小奶狗竟然又寻了来,徐臻一看心里先怕了,“谁养的,不好生喂”春桃见她声音里带了嫌弃,便赶紧起身把狗抱了出去。
小奶狗听到徐臻的声音,挣扎着从春桃的臂弯里头钻出头来,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看着徐臻。
徐臻没撑住,从面前的碟子里头捡了几块炸排骨“算了算了,端出去给它,以后不许它进来了。”
这样掩耳盗铃的心情,瞒得过其他人,瞒不过自己的心,夜里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对着宋尧还是恨恨不已。
既恨他,又舍不得他。既生他的气,又时时处处的想着他。
她从来也没发现自己会这样的心情。
夜里没有睡好,第二日便起的晚了,毛佳要赶路,早早的过来,春桃掀开帐子问睡梦中的四奶奶“奶奶,毛佳要走了,您有没有话或者书信回给四爷”
四奶奶卷了卷身上的被子,翻了个身,鼻子带着鼻音“没有。”
毛佳的失落可想而知,当然,他是为四爷失落的。
不过好在春桃靠谱,告诉他文先生已经于几日前押送了一批刀剑去定州,这才毛佳回去,若是走大路说不定能够遇上,毛佳的心情才略好了些,总归他不是当事人,那些儿女情长是比不过眼前的风霜刀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