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虽生气, 看起来却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 张采萱心下一松。
“采萱”看到来人,全信疑惑, “方才那木头是你们推的”
张采萱点点头, “满树砍回来的。我们来都来了,顺便推一下。”
说完, 满是歉意的打量两人浑身上下,“方才我好像听到声音, 是吓着你们了吗”
全信点头, “确实吓一跳。”
“还撞到我了。”李奎山捂着肩膀, 满脸痛苦。
张采萱知道就算是受伤,也应该没大事, 惊讶道“呀,可得让老大夫看看。”
不只是她惊讶,边上的全信也有些惊讶, 不过他立时收敛了面色,却还是落入了张采萱两人眼中, 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数。
李奎山一口回绝, “不用了, 我可没有银子买药。”
张采萱无语,半晌,秦肃凛看着他,皱眉问, “那你想要如何”
李奎山捂着肩膀,皱眉想了半晌,又看了他姑父一眼,才试探着道“那天我不小心伤了你,今天你们也弄伤了我的肩膀,不如那契约就一笔勾销,如何”
张采萱笑着问,“这样就行了”
看到张采萱的笑容,李奎山有些不满,“你笑什么,现在受伤的是我,你还笑得出来无论怎么说,现在我受伤了,你们给我道个歉不过分当然,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要不是我曾经伤过你们,今天我肯定不会找你们麻烦。”
说得义正言辞,一脸的坦荡。
话里的意思是,当初张采萱揪着他们不放,非要让他们立契约还药费就是无理取闹不讲道理不大方了
张采萱都要气笑了,果然是无论哪里都有会做戏不要脸的人,“那我要是不呢”道歉,美不死你。这么半天张采萱也发现了,这么无耻的人,没受伤他都能讹上,要是真受了伤,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李奎山捂着肩膀,没想到她这么难缠,转眼看向一旁漠然的秦肃凛,问道,“秦公子,你怎么说”
秦肃凛一本正经,“如果真是我们伤了你,合该道歉,也应该帮你买药。我们没有推脱的意思。”
李奎山面色放松,“那就好。”
缓和了语气道“那天我不是故意,我相信你们今天也不是故意推木头下来撞我的,干活嘛,受伤在所难免。一会儿我们去村长处说清楚,那契书一笔勾销。”
秦肃凛面色不变,“不行,我爹从小教导我,做人要堂堂正正,坦荡正直。不能欺负人,也不能占人便宜,而且今天确实是我们夫妻伤了你,怎么也不能让你就这么回去养伤。老大夫为人正直,不如我们带你去他那边看看”末了,对上李奎山难看的面色,补充道“药费全部算我们的。”
李奎山满脸为难,“不”
“不用。”全信一口回绝,面色难堪,“他本就是小伤,去老大夫那边属实浪费药材。还是留给别人用。至于契书一事,还是照原来的,他一年之内还清药费。”
李奎山眼神沉沉的瞪着他姑父,没想到最先拆台的居然会是自己人。
“老大夫那边要去,村长那边也还是要去的。”秦肃凛面色淡然,抱着骄阳的手极稳。
全信也疑惑了,转眼看向一旁的李奎山,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他受伤不重,这还是他紧紧抱着手臂不松手的结果。如果不再抱着手臂,哪里有一点受伤的迹象
那天秦肃凛的衣衫都被撞破了,而且当场被木头撞到地上去了的。一眼就看得到红肿的肩膀,受伤不轻。
秦肃凛在两人疑惑的视线里淡然开口,“本来外头世道乱,我们村还算平稳,收留些亲戚还是可以的,但是他居心不良,先是故意用木头伤我,没达到目的之后,又想要加害涂良”
全信面色苍白下来,不用说都知道是方才他们俩人商量的话被秦肃凛听了去。李奎山的脸色也不好看,“你没有人证物证,村长不会相信你,虽然我无意伤了你,但我付了药费。”
语气神情都颇嚣张,有恃无恐。
秦肃凛点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虽然你口中赔的药费目前为止我没看到你一个铜板就是。不过不管村长信不信我,我总要试试,万一他相信了呢”
不知何时,陈满树站在坡上,背上还扛着一捆柴火,显然被在场的话惊住了。
有人过来,秦肃凛两人自然是不怕的,但是李奎山就不同了,他方才的话,等于默认了他故意伤人的事实,如果在加上一个陈满树
李奎山咬牙,“你们想如何”
他一脸的愤恨,满满都是不甘心,似乎秦肃凛勒索他一般。
张采萱不满了,明明是李奎山害了他们,怎么他反而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冷然道“我们想要如何平白无故砍个柴被你盯上,我们家粮食够吃,就合该被你算计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