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没有听见人脚尖点地的声音。
就算是隔了一道门,这轻功也实在是太高明了一些。
比刚才寒梅使出来的“踏雪无痕”还要高明。
九公子抬头,果然就看见了陆小凤,之后则是金九龄。
叶城主在
他眼睛在人群中一扫,又迅速移开。
不在。
差评。
最后还是把视线锁定在陆小凤脸上,有这一个,倒也聊胜于无。
陆小凤被九公子看着,一点都不觉得对面看自己的是人,倒像是大型猛兽,他一点都不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只不过等到凝神静气,却发现对方只是很普通地看着自己。
除了骄傲了一点,自负了一点,就是一随处可见的江湖侠士。
在梅真人眼中,前面两个形容短句都应该去掉,就只剩下最后一个。
随处可见的江湖侠士。
看着宫九,他忽然开始怀疑陆小凤的推论,又觉得他实在是太草木皆兵了一些。
不过是无数个年轻白衣剑客中的一人,至于如此兴师动众
他甚至没有听说过此人的名字。
梅真人将墙角散落一地的瓷器碎片道“怎么回事。”
宫九不动声色道“一时手滑。”
那并不是什么大的花瓶,只不过是以起装饰作用的洗笔池。
虽然不知道怎么样才能一时手滑把这玩意儿给打碎了,但好像又不是不可能。
梅真人扫视房间一圈,什么打斗的痕迹都没有发现,再看看宫九身上的衣服,也非常整洁。
宫九就八风不动地坐着,任他打量。
这房间中唯一的打斗痕迹是寒梅留下来的毒针,不过刚才都被九公子顺手将针给抹了,这时候就算是找,也找不出什么花样。
九公子并不喜欢留下把柄。
梅真人道“特殊时期,万事小心。”
宫九道“好。”
只要他想,便能将戏演得很好。
在场似乎只有陆小凤觉得有什么不对,就连金九龄都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梅真人道“走。”
他非常疲惫,就好像下一秒便会倒下,但一口气却强撑着他。
垂垂老矣的梅真人,就像是风雨飘摇中的武当派。
既然没有出事,再呆在别人屋里就很不礼貌,人怎么涌进来,就怎么鱼贯而出,所有人似乎都对宫九的一套说辞没什么意见,除了陆小凤。
他还是将信将疑。
将房间中的一切收入眼中,整洁的被褥,干净的墙壁,因为风吹而微微开合起的窗面。
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
如果说有问题,就好像是这里的床铺太整洁了,一点都不像是用过的。
这好像很正常,因为西门吹雪也这样,在外从来不用别人用过的床铺,因为他觉得脏。
或许眼前人也是一样,所以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陆小凤总觉得自己忽视掉了什么。
那是很微小,很微小的一个细节。
他究竟忽视掉了什么
等到所有人都出了房间,便只留下宫九一个人。
他坐在椅子上,露出了一个非常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微笑并不能让人感到欢欣雀跃,只能让小孩子半夜啼哭。
如果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九公子的窗户也实在是太肮脏了一些,与他爱干净的生活习惯形成了鲜明对比。
玉罗刹的儿子
他想到寒梅的说辞,只想发笑,他也确实是发笑了。
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
他竟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玉罗刹的儿子。
在不同的房间中,有人与宫九的反应完全相同。
不不不,他的反应比宫九还要过激许多。
如果说怒火可以形成实体的火焰,那玉罗刹的火焰便能烧毁整座武当山。
他在不小的房间中走来走去,来回踱步都无法发泄他心中的怒火。。
玉教主道“他竟然把那什么阿猫阿狗当成是我儿子”
这已经是非常地气愤了。
玉罗刹想到自己贴在墙边上听见的两人对话,差点来一出现实中的怒发冲冠,一脸怒容,嘴里喋喋不休道岂有此理。
早在寒梅壁虎似的贴在天花板上时,玉教主就在屋子外的墙壁上等着了。
说来不雅,他偷听的姿势,也实在是和壁虎没什么区别。
谁叫他唯一的支撑点只有墙面
宫九所住的位置本来就偏,窗户外面更加属于一年都没有几个人能够通过的类型,想来并不会有人发现,玉罗刹便在那里趴着心安理得。
他本来就是一个非常喜欢看戏的人,玉罗刹等着寒梅上演着一出戏,已经等了很久了。
不错,一切都在玉罗刹的掌控之中,就连寒梅信任不已的情报,都是他主动授意之下放出来的,想来若是寒梅知道一切都是玉罗刹在捣鬼,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一时激愤就直接吐血身亡。
吐血而亡在这年头还挺流行的,在普遍众面子重义气的江湖人这里,就很流行了。
个个都是心高气傲的,被气到吐血怎么了
可惜玉教主深深地觉得,这次起到吐血的人应该是他。
当他听见寒梅说什么“你的父亲是玉罗刹”时,当时就差点吐血三升。
他原本还想着要是对方真的猜到自己的儿子是阿雪,就直接把他杀了。
把所有有可能猜到的人全杀了,风声便不可能走漏出去。
反正这年头传递信息不方便,只要他想,中断信息传播的途径多得是。
原本玉罗刹还想着凭借寒梅暗戳戳想要帮他大哥篡位某权的脑子,一定很容易就能猜到自己和阿雪的关系,就是不知道当时他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玉罗刹发誓,他在想这问题的时候,心里美滋滋的,比吃了蜜还要填。
他的本质或许是炫儿狂魔,奈何生活不给他机会,现在就算是在必死的人面前炫耀一下,他也是非常得意的。
但是但是
玉罗刹想到这里,咬牙切齿,差点把他锋利的牙口给咬出问题。
他竟然以为小老头的弟子是自己的儿子眼睛瞎了吗
他和那人哪里像了
玉罗刹认识宫九,但小老头却不知道西门吹雪。
两人同为当世顶尖高手,只不过一个已经达到破碎虚空境界,另外一个却止步于这扇门之外。
而且是永远地止步于这扇门之外。
以小老头的年龄,以他的天赋,注定不可能踏过那层门槛,他和玉罗刹之间的差距原本不是很大,但现在随着年龄的增长却越来越大。
破碎虚空之内与破碎虚空之外所看见的是两种景色。
更不要说玉罗刹似乎停留在了壮年,而小老头的年纪则越来越大。
他已经是个垂垂老矣的老人了。
但即使两人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他们也是世界上境界最接近的两个人。
同为寂寞的高手,有的时候就不免带上小酒,对月互斟,等到酒喝多了,不该说出来但能说出来的话,都被倾诉干净。
比如说玉罗刹认识宫九。
毕竟是小老头这么多年收的唯一一个弟子,他远远地看过,也算是接受了对方的请求。
只要宫九不犯到他头上,玉罗刹是绝对不会管的。
玉罗刹与小老头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他心中,对方就是一阴险狡猾的老臭虫。
唯一的不同就是,他的武功比臭虫高多了。
既然师傅是老臭虫,那徒弟是什么
岂不就是小臭虫了吗
但现在,这只阴险狡诈的小臭虫却被当成了他的儿子。
即使是在别人的臆想中,他也不能接受。
玉罗刹抱住自己的肩膀,神情非常地痛苦,又好像再回想什么甜蜜的回忆,脸上时不时闪过几丝幸福的光芒。
他家阿雪,那么好,那么高洁,绝对不是什么凡夫俗子所能匹配的。
更不要说是那个让他完全喜欢不起来的九公子了。
玉罗刹心道,受了这样的冲击,他应该去找阿雪洗洗眼睛。
然后再找到那三个大胆包天的叛徒,让那些人完成他们最后的使命。
想到这,玉罗刹的脸再一次变得冷酷。
他设下的局,差不多可以收网了。
不过在此之前
玉罗刹的表情又忽然变了,又变得痛心疾首。
他还是得先去找阿雪洗洗眼睛
真不能明白,阿雪那么可爱,长得与他那么相像,怎么有人会认错
无论是天赋长相脾性,分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玉罗刹下意识地忽视了许多问题,比如说他一直在迷雾中,没人看的见他的长相。
就算是看见了,以他和西门吹雪五官的相似程度,也很少有人会把他们往父子那个方向去联系。
特别是玉罗刹达到破碎虚空状态的时间有点早,看上去无比年轻。
至于脾性
那简直就是两个极端,在这天圆地方的年代,或许就是棋盘上的两个端点。
他和西门吹雪的性格差距有那么大
可惜玉罗刹都看不见。
或者说,就算是他看见了,那也会当做没有看见。
明明是破碎虚空的大能,却无比任性。
连九公子都赶不上。
如此看来,寒梅以为他和宫九是父子,还真的挺切合实际的。
毕竟就性格来看,他们两个的相似点实在有很多。
叶孤城在武当山上走着。
他很习惯脱离大部队行动,就算是得到了陆小凤的提示,似乎也有自己的方法来查明真相。
对叶孤城来说,需要他查清楚的事情并不是很多,现在叶孤鸿找到了,真和他有关系的似乎是另外一个绣花大盗
但谁都知道,那绣花大盗与最开始的绣花大盗和后面出现的假石雁没有关系。
因为三人的行动模式完全不同。
他现在更加在意的,是之前忽然感受到的,阴冷的视线。
那视线给他的感触,实在是非常地难以形容,真要解释,就好像是在一团明亮的火焰中忽然出现了阴冷的紫色,而那紫色又非常邪性,足以将一切热度都给挡了。
在这个节骨眼,在这个地点感受阴毒的视线,这让叶城主不得不多想。
毕竟,这粘腻如毒蛇的视线他之前也感受过。
感受完之后就变得非常倒霉。
叶孤城记得自己当时瞟了一眼,却只看到一众白衣。
白色,是非常纯洁的颜色,如果在一群白色中忽然点入一滴墨水,那色差对比会无比明显。
既然他当时及时看过去,也只看到茫茫白色,是不是证明,那人也混入了白衣剑客之中
叶城主兀自想着,头顶上却忽然传来了沉重的呼吸声。
他一抬头,正好看见黑衣人落地。
那人大概是受伤了,呼吸声都变粗重。
但他的功夫却一定很好,即使是在重伤的情况下,轻功还使得很不错。
唯一的问题就是,准头不太好。
要不然怎么会落在叶城主面前。
叶城主与从天而降的寒梅大眼瞪小眼。
这真是,人在地上走,祸从天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虽然这篇文才写了七分之一还是八分之一,但昨天复习着复习着却想到了下一篇文写什么捂脸
一对着课本就习惯性胡思乱想
a的朋友可以看我专栏,山海怪物志,写人与妖怪的故事算在同人里,按我的尿性如果多出什么夏目友人帐、百鬼夜行、洪荒奇怪物种都不要惊讶
感兴趣的可以收藏一下,谢谢づ ̄ 3 ̄づ
s:等构思完了课本还是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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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地雷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