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 您现在在哪呢”
行军路途颇为无聊,清若没事便在脑海里叫他。
偶尔师傅会回她两句。
她这两天问得最多的就是他在哪这个问题。
季限也同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有事”
清若瘪瘪嘴, 心里想着感觉奇怪奇怪的, 是不是因为她进阶了,她从筑基后就感觉他的气息像是就在周围一样,不过也有可能是师傅落在周围的神识。
“没事啊。想您了,和您说说话。”
季限冷哼, “我不像你一样整天无所事事,没事别打扰我。”
清若咦了一声,奇怪的问他, “想您不是重要的事情吗”
季限又被梗得没话说了,又是好久没出现。
清若心情十分好, 在马背上一颠一颠的哼着那晚师傅唱的祈福诵。
难听死了,辣耳朵。
季限直接用灵气, 堵了她的嘴。
清若周围原本听得浑身舒畅,下意识全身放松沉醉其中的将领们都奇怪的侧头看她。
见她拧着眉低着头,似乎有点不高兴,原本要问的话语就咽回去了。
皱着眉,低着头, 神识里像是说闹脾气又那他没有办法的小孩子, “无理取闹。”
“楚清若, 你是活够是”
清若哼哼, “没呢, 都还没亲眼见过师傅的仙人之姿,哪里活得够。”
“就你那瞎眼症,见了也是白见。”
“师傅,见别人和见您那能一样吗”
即便周围一片空洞的黑,季限还是下意识的别开了头,硬着声音不高兴的口吻,“有什么不一样的。”
清若笑,不回答。
季限等了半天,没等来回答,转过头,脸颊上原本是害羞染上的红晕直接无缝对接生气的怒红。
“楚清若”
“诶,师傅,在这呢,您有什么吩咐。”
“问你”季限一甩袖袍,话语冰凉,沉着眼凝着黑气,“没有。”
而后切断了联系。
清若还在笑。
哎呀呀,小乖乖师傅又生气了。
行军太无聊了,总要给自己找点乐趣。
于是过了一会,清若懒洋洋的在马上,手里转着小红把玩,声音甜腻腻的喊,“师傅、师傅您在吗”
“不在”
“师傅,您在哪呢我想你了。”
“”季限,阵亡,切断联系。
大概是觉得太丢人了,过了一会,季限突然声音冰冷的训她,“虽然只是筑基期的废柴,但是也算入了问道之门。别整天想不想的不看征途,多把心思时间放在修道上,那你早不该是现在还筑基的废柴了。”
季限恨铁不成钢的口吻训完,高傲的冷哼一声作为这次训话的结尾。
清若心脏有点梗,稍微低着头,耷拉着脑袋哦了一声。
第一次听师傅说这么多话,居然是一本正经的训她。
真是好伤心,好难过。
季限张了张嘴,话语却卡在喉咙里出不来,猪一样的脑子又不知道努力,该给她些教训的。
于是成功说服了自己。
一炷香之后,本着她修为低他很丢脸的原则,季限在墨镯里扔了一大堆好东西给她。
“修炼之物放在烂镯子里了,心思花在正道上,这话我不想再说第三次,自己长点脑子。”
清若依旧耷拉着脑袋,情绪不高,“哦”
季限皱了皱眉,“还不能教训你两句了是”
清若摇摇头,“没,师傅教训的是,想怎么教训怎么教训。”
“那你一脸不高兴是给谁看,对我有意见我说的哪句不对”
清若神识里回答他,“没有”
而后招手叫顺喜,“朕累了,马车呢。”
顺喜立即叫了马车过来,清若上了马车,吩咐了不许打扰,放下车帘,脱了鞋,在宽大舒适的马车里缩成一团靠着,盖上准备好的锦被,蒙着脸,“师傅,我累了,我睡一会。”
季限黑着脸,眼神凝冰,背在身后的手掌紧紧握成拳,青筋炸起。
马车锦被什么的自然挡不住他的神识。
季限的神识笼着她。
小姑娘将将十七岁,骨架小,身材标准,小小的一团缩在被子里。
季限只是神识笼着她,几乎都能感觉到她呼吸时候热热的气流,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放开,在身前张开,张开的大小,刚好是神识笼着她的大小。
他生气啊,猪脑子,又蠢又笨,她进阶那么费劲,再不努力等她死还是个筑基废柴。
偏偏还脾气差,还说不得,说她两句还闹脾气。
哼给她惯的。
季限也不高兴,一言不发,神识却一直维持着刚才的动作,身体也维持着一个动作。
等清若睡着了,季限才用神识控制着灵力拉开了她脸上盖着的被子。
紧紧盯着她的脸,哼,丑人多作怪。
晚膳之前清若被顺喜叫醒。
她又是好久没睡醒,刚睡醒脑子都是懵的,眼睛空洞的看着马车顶,下意识的喊,“师傅”又绵又乖。
唔了一声,想起来自己正在和某人闹脾气,手掌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瞬间清醒,眼眸里的软糯瞬间退成清冷。
季限刚下意识喉咙出声嗯了一声应她就看见了她整个变脸过程,收回手,黑沉着脸调头离开。
到了瀚海五国的屏障边,却还是停下身形,在原本的屏障外又加了一个自己的屏障。那只猪筑基了,地下又有那颗心脏,难说没有外面的修士找着过来想破屏障。
把已经生出灵识的断暖笔召出来,拍拍他的头交代,“化形去保护那只猪,她死了那颗心脏就没价值了。”
断暖笔化形成一个俊朗少年模样,轮廓和季限八分像,只是眼角眉梢含春风一样的笑,嘴角韵着暖色。
一身白色长衫,摇着扇子,端的是陌生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慵懒却是天生带笑的声线,“主人你又口是心非,舍不得小家伙就直说。”
说完就转身要进屏障内。
被季限黑着脸一把扯着衣后领扯回来。
“让你化形去。”
被拉住的断暖笔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妥帖的装扮,“我这不是化形了吗难不成主人您希望我本体一支笔飞着去”
季限咬牙切齿,“换一个化形。”
断暖笔耸耸肩,真是麻烦死了,不过听话的换了一中年男人模样,于之前的俊朗阳光变成了成熟可靠
季限一把掐着他的脖子抵在后面的屏障上,直接眼睛红了,“狗”
断暖笔,“”开玩笑,他是那么没有节操会被暴力胁迫的人吗当然不是。
于是季限看着脚边瞪着两个黑黝黝眼睛全身通体雪白和他对视的小狗。
依旧不满意,“丑一点。”
“”妈的,阁下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最后断暖笔变成了一只标准的中华田园犬,还是花色的,季限终于放他进去了。
神识里还威胁他,“如果被我发现你换了化形”
“”大哥,祖宗,我是你的本命契约,你要干什么啊
断暖笔带着季限的气息,还没到军队旁边清若就感应到了,原本以为是师傅,最后发现是只狗哦,自我介绍叫断暖笔的家伙。
清若不是很感兴趣的哦了一声,就把它放在了马车一边。
清若在修炼,她手腕上的小红幻化出虚影,一只和段暖笔丑得不相上下的小奶狗。
同是神器,但是断暖笔比小红修为阶层高,所以他化形都是成熟期,而小红的化形都还是幼年期。
感觉到灵力波动,趴在一边马车垫上的断暖笔抬头,就看见了小红的虚影。
一大一小两只丑狗对视了许久之后,不约而同的别开了头。
原本以为,看见另一个家伙也在遭受非常待遇,自己心理会平衡一点。
但是真的看见时候,发现只有更心酸的感觉了。
真的,这两人能成为师徒,一定是天道盖了章的孽缘。才瀚海七国的屏障算什么,一个凡人一个修士算什么,神都拦不住,谁说话都不好使。
季限记得,合欢宗有个老家伙,已经快三千岁了,有六个道侣,不算是道侣的双修修士还有很多。
且从未听说发生争执什么的,每次宗门大聚,这老家伙还会一次带好几个道侣一起去,几个道侣都相处得很融洽,和他的关系也很好。
季限从不参加这些没用的宗门大聚,就是这样都听说过不少他的奇事伟迹。